馮殃沉默。
崔懷也沒多說,轉身離開。
沒多久,殷承祉便急匆匆地跑上來了,急的臉色發青發白,在見到了人之后,什么都顧不得似得往前沖,便就要將人撲倒抱在懷里的前一刻,狠狠地制止住了自己的行為,“師父……”
“沒有不要你。”馮殃嘆了口氣,“只是見天氣不錯就出來走走。”
“很危險……”
“你府里的親衛都是擺設?”
“那也……”
“我這不是好好的?”馮殃沒讓他說下去,起身道:“好了,走也走完了,回吧。”
殷承祉忽然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馮殃瞪了過去。
“師父……”又是那般委委屈屈的樣子。
馮殃也算是見慣不怪了,正想甩開,可崔懷走之前最后的那句話又在她耳邊想起來了。
這十六年來,他過的很苦很苦。
十六年……
她從來也沒覺得轉瞬即逝的十六年,之于她微不足道的十六年,竟然也可以如此的沉重!
“我真欠了你的!”
殷承祉愣了一下,隨后便恍然大悟般,咧嘴笑了,“師……”
“還不走?”
殷承祉笑的跟傻子似的,牽著她的手更加的用力,“好,這就走,走!”
笑著走出了酒樓,忽然間又不想就這么回去了,一會去她一定又會想之前那樣了,師父師父,從前從未端著的師父架子,現在倒是端的正正的了!
她是什么意思,他當然明白了!
可他就是不成,就是不行,能怎么著?
反正她就只能縱著他!
“要不我們再逛逛?這十幾年閭州城也變了許多,主街道擴寬了,商鋪也多了,整個城池的規模往外擴充了將近一倍,商鋪更多,有幾家挺稀罕的,賣的都是從海外運來的,好些東西都頗為新奇。”
“沒興趣。”馮殃道。
殷承祉牽著她,并肩走了出來,惹來了不少人的矚目,若是之前,他定然第一時間驅趕這些人,都恨不得把他們眼睛挖出來,看什么看?他都沒看夠呢!可現在他卻想讓他們看!好好看!他們牽著手呢!“那我們去看看衣裳?有幾家成衣鋪子……”
“十五說你都快要把閭州城的衣裳給買光了。”馮殃繼續潑冷水,“銀子多的沒地方花是不是?”
“那我們去收拾鋪子?”
“你嫌我日子過得舒坦,讓我頭頂一堆的破爛把脖子都給押折了?”
“阿央!”熊孩子不樂意了。
馮殃臉色一黑,停下腳步,“你喊什么?!”
“阿央啊。”殷承祉笑道,盯著她的黑臉得寸進尺,“在外頭總不好喊師父的,對了,是長樂未央的央,可不是什么禍國殃民的殃!我師父救國救命仁慈善良,哪里能用這么個名字?那給你起這個名字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馮殃吸了口氣,“再多說一個字……”
“好,不說!”殷承祉連忙說道,得寸進尺也還是有分寸的,“既然都不想看,那我們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