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懷氣也不是不氣更不是,“馮姑娘……”
“你閉嘴!”殷承祉喝道。
馮殃喝他,“你先閉嘴吧!”
“師父……”
馮殃沒理會。
“阿央……”
馮殃又覺得頭疼了,“行了!不就是成個親嗎?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們這般上躥下跳的!閑的沒事干是不是?”
“阿央……”
“滾吧!”馮殃轉身便入內室去,“都給我滾!”
她不就是頭腦一昏覺得這孩子實在可憐,而她也沒剩多少時間了,既然他非得想要,就給他就是了,再如何這也應該是她養的最后一個娃娃了。
既然偏心了半輩子了,也不妨把下半輩子也一起偏了便是,怎么就成了欺騙人家純情少男感情的渣女了?!
殷承祉又急又惱火,眼神都想將沒事來找事的崔懷給宰了,可理智克制了他,“崔懷,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殿下……”
“沒有動情又如何?我還是她最喜歡的徒弟!她還是將我放在心上第一位!”殷承祉一字一字地道,“這還不夠嗎?!說什么沒有動情便無法過好日子?你敢說你當日娶你夫人的時候便動情了?你敢說你現在就有多愛你夫人?”
崔懷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我等了十六年才等到了她醒來,而她呢?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出事之前還被我給嚇了一跳!即便她沒說我也能猜到當時她有多生氣,有多失望!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千方百計地救我,哪怕豁出去了性命也要保我平安!還有什么比這樣的情分更深更重嗎?!”殷承祉正色道:“崔懷,我與她和其他的男女夫妻都不一樣,我從小就和她在一起,她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若不是我心生妄念,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偏離師徒關系的想法!如今她能縱容我到這個地步已然是很不錯了,我很滿足了!從前我不奢求她如同那些癡男怨女一般深情款款待我,現在亦不奢求,往后同樣如此!我們只要一直這樣就好了!”
崔懷深深地吸了口氣,或許他真的不懂吧,但他也無法否認,如今的殿下比之前有人氣多了,而他也不完全是昏了腦袋,“既然殿下心中有數,那下官便只好祝福了。”
“你不僅僅是下官。”殷承祉還道:“你還是我表兄!”
“殿下……”
“我所剩的親人不多了。”殷承祉繼續說道,“所以,你真心祝福也好,不得也罷,這場婚禮你都必須好好操持下去,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是。”崔懷長長作揖,應道。
反對這樁婚事的也不僅僅是崔懷,當然,也不是殷承祉身邊其他知道內情的人,如果張華還活著的話,他或許也會是第二個,不過他死了。
那誰還反對?
自然是沉浸在為馮殃送血的連辛了,本來每隔一段時間送盆血來,讓她知道自己在為他報仇,讓害她的人生不如死,怎么也能夠軟化她對自己厭惡的態度吧,可誰曾想——
“你要跟那小崽子成親?!”一直不肯露面的人直接殺到了馮殃面前,原來想要以最完美姿態出現的計劃徹底破滅了。
馮殃也驚訝,自然也不會惶恐了,只是漫不經心地睨了他一眼,“我還想著你還能躲多久了。”
“所以你不是真的要和那小崽子成親,而只是為了引我出來?”連辛大喜說道。
馮殃看著他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得,“多年未見,閣下怎么還多了個自作多情的毛病?難不成是當年傷重的后遺癥?”
“你——”連辛臉扭曲起來,然后大步上前張牙舞爪,“你是真的要與那小崽子成親?!”
一把長劍擱頂在了他咽喉處。
張牙舞爪頓時停了。
馮殃冷下了臉,“我不介意讓你再昏迷個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