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而且,有人上趕著送上門來當搶手,我做什么要自己辛苦?”馮殃繼續說道,“畢竟我還是個重傷初愈的人。”
“人?”連辛更覺得可笑,“你裝人裝上癮了?以為和跟一樣披著相同的皮囊,在人類中混跡了千百年就真當自己是人了?馮殃,我看你不是睡昏頭了,而是一開始腦子就壞掉了!”
馮殃也沒反駁,就聽著,一臉平淡坦然。
連辛火氣更盛,尤其是在他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更是恨不得燒死眼前的女人,“你是怕你自己親自動手了,你那小崽子恨你吧?!馮殃,你就這般在乎那小崽子!”
馮殃還是沉默。
“那如果我弄死他呢?!”連辛發狠地說道。
馮殃平淡的神色陡然變了,“你敢!”
我怎么不敢!
連辛這話本該脫口而出才是,他有什么不敢了?這世上還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別說弄死一個小崽子了,就算讓她在這世上消失他都敢!再說了,他又不是沒做過!當年他設局弄死那姓木的,不也好好的?再弄死一個,她還能怎么著他了?!
可是——
他說不出來!
他竟然說不出來!
他怎么說不出來了?!
“他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人類,你養著玩不就好了?玩什么成親?你還真的以為自己能跟尋常女人一般嫁人?你就不怕把他給嚇死?還有,你明明知道那小崽子對您有多深情,雖然我挺惡心的,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小崽子的確是個癡心的,你這般任由他予取予奪的,便不怕養大了他的心?你就不怕他得寸進尺,最后為了能跟你長相廝守而對你下手?!還是你真想讓他長生不死陪你玩下去!?”
她若說敢,他現在就弄死她!
馮殃又沉默了,而這次沉默與先前的還不一樣。
連辛像是長久被困在黑暗中的人終于見到了曙光一般,立即乘勝追擊,“馮殃,我們都不是尋常人,平日里裝裝人也就算了,人類的那些愛恨情仇,玩玩也可以,但絕不能上心!否則便是害人害己!你忍心看著那小崽子后半輩子沉浸在逐漸失去的痛苦之中?你忍心讓他每一日都在擔心自己變老死去而不得不離開你?你忍心讓他在長生不死永遠擁有你和傷害你之間做抉擇?你舍得嗎?你不是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嗎?你既然找到了昏迷中的我便知道我們并不是真的不會死的,你卻還那樣子救他,便是真的很重視他,你忍心嗎?馮殃,我們終歸與正常人類不一樣,陷入的太深只會害了你用命保下來的小崽子!”
為了說服她,連對那小崽子的不屑和怨怒都放下了,真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若是再執迷不悟,他便……
“你真想要我?”馮殃忽然問道。
連辛一怔,旋即咬牙道:“你原本就是我的!若不是……”
“行了。”馮殃打斷了他的話,“我沒興趣與你話當年,也沒興趣去聽那些我根本不記得也不知是否是真實的所謂過往。”
“你——”連辛覺得若是有朝一日他真死了,那一定是被她給氣死的!
馮殃看著他,“我答應你。”
連辛又怔住了,“你……你說什么?”
“交易的籌碼。”馮殃繼續說道,“你幫我整皇帝,而我把自己給你。”
“你……”這次是真傻眼了。
“不過……”馮殃繼續說。
連辛當即冷笑,他就知道她不會這般順從!
“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馮殃說下去,“我既已應了殷承祉的,自然該先履行這個承諾。”
連辛怒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