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也真的好哄,騙也真的好騙,最后林花諾老老實實坐在床上,讓護士給她扎針。
手背上扎著針讓林花諾很焦慮,床頭柜上放著勾線筆,但是速寫本已經沒有了。
林花諾心里更生氣了,左手上畫的紅色小心心極為刺眼。
今天一點都不好。
林花諾拿過勾線筆,正要把手上的紅色小心心涂黑時,坐在旁邊的江遇問道:“手背上的心是什么意思?”
江遇其實是知道那代表什么的,在許醫生的觀察手冊里,每天都會通過那顆小心心的顏色來記錄林花諾的狀態。
林花諾抿了抿唇,道:“不高興。”
江遇想到這些天林花諾手背上的心都是黑色的,問道:“不高興就畫黑色的,高興就畫紅色的?”
林花諾點了點頭,正要把紅色的心涂黑時,江遇忽地伸手把筆拿走了。
“為什么又不高興了?因為打針?”江遇問道。
林花諾點頭,但是又搖頭,抿了抿唇,道:“想要速寫本。”
因為上次把速寫本撕掉了。
“那為什么之前不找許醫生要?”只要林花諾開口,許醫生一定會給。
許醫生陪在林花諾身邊的時間比他更久,但是林花諾從未主動向許醫生說起什么,更別說要東西了。
“不想。”林花諾想了想,說得干脆。
江遇看向林花諾,眸色幽深,繼續問道:“不找許醫生要,只想找我要是嗎?”
林花諾思緒停滯了一下,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但是江遇也沒說錯。
“嗯。”
林花諾很輕的應了一聲,像是一片羽毛落在靜謐的湖面上,泛起一層漣漪。
江遇把手中的筆蓋蓋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林花諾輕輕的一聲回應,無異于是在對江遇說,她需要他,而且只要他。
江遇微垂的眼睫輕顫了一下,低啞著嗓音,“好。”
“以后向我要,都給你。”
林花諾沒能看懂江遇眼中的情緒,只是這會兒覺得江遇好像也沒那么討厭了。
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然后又看向畫架上那副畫。
林花諾得吊兩瓶水,江遇守著她防止她自己拔針,半小時之后林花諾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遇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抹開窗戶上的白霧,外面紛紛揚揚飄著雪花,路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積雪。
江遇想從醫院出來并不難,帽子口罩圍巾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因為下雪路上的人不多,也少了幾分被認出來的危險。
好在醫院附近就有一個文具店,江遇買好速寫本,又買了一盒勾線筆,然后才離開。
走出去沒幾步,江遇就知道被人跟著了。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八年,對攝像頭都快有了先天感應。江遇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然后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躲進一個拐口。
跟著江遇的人也加快腳步,然而才到拐口,一只力道極大的手抓著他的后領把他拉了過去,下意識地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