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抬起頭：“燕灼華，你以為我傻嗎？你現在留著我，就是為了燕婉約。我告訴了你，我還有命嗎？”
燕灼華點了點頭，沒有反駁：“哦，你不傻啊。”
其實燕婉約確實不算傻，平均智力。她使出的某些手段，她用購糧一事敗她名聲的時候，應對若是稍有偏差，便會名聲一敗涂地。
但是這話從燕灼華嘴里說出來，明明是肯定句，卻莫名有了幾分嘲諷的感覺。
燕灼華本人也半點兒沒想要掩飾，她就是在陰陽怪氣。
季婉約有些氣急敗壞：“……”
燕灼華輕飄飄地說：“你要是不想說也行。”說著，她站起身，對獄卒揮了揮手，就要向審訊室外走去：“那就繼續吧，孤就先回東宮了。什么時候她愿意說了，稟報到東宮，孤會再來聽。”
燕灼華一向在越是重要的事上，她越是冷靜冷血，絕不會沖動莽撞地感情用事。因為只有冷靜下來，她才能找到真正有效解決問題的方式。只有表現得冷血，才能不讓敵人覺得有所倚仗，抓住她的弱點試圖與她談條件。
“等等！”季婉約臉上痛出來的汗和滿臉的淚水還沒有干，手也還是不斷抖如篩糠，看著隨著燕灼華站起來就要再次擁上來的獄卒們，急忙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喊。“我們商量商量！”
瞧見蔣青似乎有所遲疑，她又轉向他：“蔣青哥哥！”
燕灼華腳步一頓，蔣青原本有些猶豫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眸光寒厲。
他本來有些擔憂皇太女毫不妥協的態度會讓他們尋找真正的小約面臨更大的風險，但是如今這個冒牌貨竟然在身份暴露后還試圖頂著小約的臉、以小約的身份、用小約的語氣、拿小約的喚他的方式博得他的憐惜。
現在想想從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是對著一個頂替了小約還以她的身份行事不端敗壞她的名聲的冒牌貨傾注對小約的情意，只讓他感到無比惡心。
季婉約看著蔣青一向溫潤如玉的清俊面容如今狠厲異常，眼神里處處透露出對她的厭惡，沮喪到近乎絕望。
從前，她但凡稍稍露出一點兒委屈，他都會心疼得不得了啊！
難道一切，真的都是因為原主燕婉約，她本人就半點兒魅力也沒有嗎？她看過的那么多小說，靈魂穿越的女主角不都應該是遇見的男人都會無可救藥地愛上她嗎？為什么到了她這里就這么慘？
難道，她真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嗎？
眼見燕灼華已經走到門口了，她趕忙大喊：“我說！我說！”
不管怎樣，她先要擺脫這些酷刑！
燕灼華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季婉約面前，俯瞰著她：“明智的選擇。那就說吧。”
“我真的不知道燕婉約在哪，我也不知道怎么將她換回來。”
燕灼華：“……”
她使了個眼色，獄丞立刻心領神會，抄起又一條竹簽，對著季婉約又一手指甲肉之間，狠狠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