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卿一派正氣,坦坦蕩蕩:“自然是基于大胤國法和祖宗禮法!”
“哦?”夏侯淵進一步問:“什么國法?什么禮法?”
“又是什么時候的國法禮法了?”
“年年都要除舊革新,某些糟粕,早該廢除了吧……”
“你竟視國法和祖宗為無物!”
鴻臚寺卿似是終于抓住了他的把柄,當即拱手彎腰對金階之上的皇上道:“陛下,武乾小太子藐視朝廷,您該治他的罪啊!”
諶容不好開口。
一開口,治罪夏侯淵,她不愿意。
不治罪夏侯淵,又會寒了大胤臣子們的心。
索性夏侯淵他自己很厲害,一槍直接扎鴻臚寺卿心臟上了:“你們要治罪本宮,說后宮不得干政,那證明是認可本宮大胤身份的。如今又一口一個‘武乾太子’的叫著,證明沒把本宮當自己人啊。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又憑什么治本宮的罪!?”
“這……”鴻臚寺卿被他堵的,只得承認是自己口誤了:“是臣失言……”
卻又不甘心就這么被他教訓了,更是不想讓此事就這么過去,他又緊跟著道:“皇貴君即使入了我大胤,依然囂張氣焰不改,絲毫不尊禮法和規矩,臣就算是一時失言,也是被皇貴君影響的。”
“呵!”夏侯淵不齒的笑了:“合著明明是鴻臚寺卿犯了錯,卻賴到我頭上了?”
鴻臚寺卿什么都沒說,可安如磐石的神色就像是在挑釁——是,又如何?
夏侯淵最喜歡的事就是——專治各種不服。
“陛下,本宮剛入大胤,規矩太多,一口吃不下,適應不了很正常。可鴻臚寺卿可是真真正正的大胤人啊,又掌管外交事宜,對國內政策估計都能倒背如流。可哪怕是這樣,皇上下了封號,他卻不尊,這說明什么?”
夏侯淵鄭重拱手:“說明他就沒把您當回事兒啊!”
諶容:“……”
人在龍椅坐,箭從殿下來。
“沒把本宮當回事兒無所謂,可沒把您放在眼里,這可就犯了大罪了!”
鴻臚寺卿當即慌了:“你血口噴人!!”
隨即又怕真被女皇陛下質疑,趕緊跪下道:“臣對陛下的忠心,蒼天可鑒,陛下莫要聽信讒言!”
夏侯淵看熱鬧不嫌事大:“你這是在說陛下是昏君?”
“臣沒有!”
鴻臚寺卿平常也是個穩重的官,如今在殿上就被夏侯淵激得生嚎起來了。
諶容閉了閉眼。
這廝果然是股泥石流。
不好控制。
保不齊就傷到自己了。
她抬抬手:“愛卿快快起來,皇貴君定是與你說笑呢。”
她是想利用他對付安國公那些人,沒想挑撥離間自己人。
股肱之臣本就不多,回頭再被他全送對家了,那她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豬隊友。
鴻臚寺卿心有余悸的起來了,見女皇真沒有生氣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他還真是怕陛下年齡小,再被這混小子給騙了,色令智昏。
好在陛下不是一般的女娃娃,瞧她依然淡定的坐著,他這顆心就徹底踏實了。
諶容觀察著殿內所有人。
發現安國公和左相這些反派們,自打夏侯淵進殿后,都格外老實,似是吃一塹長一智,又似是等著暗暗發功。
可連他們手下的那些爪牙也不招惹夏侯淵了,似乎都被仔細的叮囑過了。
諶容輕笑。
他們這是看出門道了啊。
夏侯淵剛入宮,誰的人都不是,誰的面子也不給。
所以,誰懟他,他懟誰,誰觸犯他的利益,他攻擊誰。
但,他也不輕易出手。
想到他們之前討論的話題,諶容明白了他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