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還債,夏侯淵被媳婦兒坑得在客棧后院做苦力。
把原本砍柴的小廝都嚇得遠遠的。
人家砍柴是砍柴,他砍柴那狠勁兒,就跟劊子手砍人一樣,一斧子砍下去,地都往下陷三寸。
不一會兒功夫,土地上坑坑洼洼。
周遭小廝看得嘴角抽搐。
還聽他嘴里不時閑的默默叨叨:“好歹夫妻一場,竟為了口吃的,就把老子給賣了!”
“和離!!”
“這日子沒發過了!老子要休了她!!”
小廝們:“……”
面面相覷,小聲道:“這是家里有只母老虎?”
“估計。”
“那他這么癲瘋也能理解。”
同是天涯淪落人。
說話的小廝眼角旁還帶著塊青,這是昨晚媳婦兒打的。
他抿著唇,幽幽地嘆:“女皇陛下這新政策一上來,男人的地位直線下降,難呦……”
“呸!那是你,昨晚我媳婦兒還跪在我腳邊給我洗腳呢。”
他話音剛落,就被戳穿了:“我怎么瞧見的是你跪在搓板上抱頭挨媳婦兒的揍啊?”
那小廝臉色唰的黑了。
空氣一片死寂。
天被聊死了,大家就只能再回到剛才的話題。
眾人轉頭,再次看向往地上戳坑的瘋批,本以為他還在吭哧吭哧的砍柴呢,沒想到,他們抬頭的瞬間,正瞧見他嫌棄的扔了已經被他砍廢了的斧頭,雙臂展開,雙手抬平——
面前數百根柴漸次浮氣,周遭氣流也涌動得厲害,地面上長得野草被肆虐般亂舞著,有的干脆貼在了地皮上,再也沒起來過,有的甚至被強勁的氣流直接從根部連根拔起,被卷入旋風中。
小廝們瞧得目瞪口呆,一個個嘴里能塞個咸鴨蛋:“……”
然后他們就聽不明白的:“他這么牛掰,為什么不直接跑路?咱店里那些個打手可干不過他。”
“大概是因為太牛掰了,所以根本不屑吧……你看他這砍砍柴,還能發泄下心中的怒火。我瞧他剛才都快被氣死了,也沒朝媳婦兒發火,連大聲嚷一句都沒有,可見是個疼媳婦兒的人,那有苦有累就只能自己扛了。”
另一小廝也贊成:“嗯,江湖兒女,既守規矩,又愛家庭。你們想啊,這大晚上的,他們逃走容易,可方圓百里再難找到一家客棧不說,就算是他們過去了,身無分文,人家也不收他們啊!可咱們店就不一樣了,吃了頓霸王餐,還能商量著用勞動換苦力,這是最劃算的了!”
“嗯,有道理……”
三人剛點頭,就突然感受到一股威壓。
抬頭一看。
砍柴那瘋批正拿著那斷斧,陰氣森森的站在他們面前。
小廝們:“……”
瑟瑟發抖。
其中一個小廝,不敢觸他的霉頭,小心翼翼的道:“大,大俠……您有何貴干?”
“還有柴沒了?不夠砍的。另外,斧頭壞了,給我換一把。”
眾人震驚!
猛然看向他身后——
上萬根被看好木柴立立正正的豎在地面上,像是注入了生命的小兵一般,一個個嚴陣以待。
眾人眼角直抽抽,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不過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人才啊!!!
“沒了,這三個月要用的柴火,您都給劈完了。”
說話的小廝對他敬佩又恭敬。
打心眼兒里感謝他把他們的活都干了。
原來武功還能干這個,早知道他們還費勁吧啦的干體力活做什么?早去練武了!!
眾小廝正想湊上去,跟夏侯淵套近乎,學個一招半式的,夏侯淵已然冷著臉走了。
諶容愛享受,哪怕是到了最艱難的時候,只要不影響大局,她一定是在范圍內盡可能的活得滋潤。
比如現在,一窮二白也能住上房。
夏侯淵上樓,走到天字號房門前,正聽見她愉快的哼著歌,似是一曲大胤小調,歌曲輕快俏皮,靈動得如同在林間活潑奔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