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她,夏侯淵只覺得……她這么笑瞇瞇的,他咋后背有點涼?
再聊下去,今天飯都吃不好了。
夏侯淵趕緊大跨步的進了當鋪,換了一疊銀票。
邊揣懷里,邊反復叮囑掌柜的:“不許將我的東西賣給別人,我會很快回來贖!”
“那您何必死當?活當不就行了?”
“廢話,哪個錢多。”
“您這就是不守規矩了……”
當鋪掌柜剛要和他理論,諶容走過來了,朝夏侯淵伸手。
夏侯淵不情愿的給了她兩張票子。
諶容帶著歉意將銀票又給了那掌柜的,道:“這些可夠?您多擔待……”
“夠了夠了。”
當鋪掌柜看著夏侯淵吃人的臉,猛地低頭,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兩人先去吃了頓飽飯,又順便在此地先住下了,打算明日再去湖州。
左不過騎馬也才兩個時辰,快得很。
安頓好一切,夏侯淵對諶容道:“一路舟車勞頓,你好好休息,我不累,先去找份零工,再賺些伙食費。”
“好。”
諶容有些囧。
說路費不行嗎,說什么伙食費,搞得她好像個吃貨,他就快養不起她了一般。
他一腳都快踏出門了,諶容又想起來,趕緊問道:“你是要去哪邊找?城東還是城西?”
她這話問的有些急,略顯突兀。
夏侯淵正要以探究的眼神看她,她又道:“你本就是武乾人,對大胤并不熟悉,大胤不是所有地方都如京城一般,四四方方,四通八達,很好找。水鄉多是小巷,容易繞暈,可別你迷路回不來了!”
“你告訴我,你在哪邊,什么時辰回來,萬一你還沒回來,我也好知道去哪找你。”
夏侯淵這心里當即暖洋洋的。
溫柔成了一灘水。
還覺得有些愧疚。
他對大胤各個地形地貌,雖然不是哪里都清楚吧,但大致的都很了解。
他父皇記仇,景帝坑了他,他不報復回去,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所以,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太傅教著記憶大胤的地形地貌,對這些小巷,恐怕比養在深閨里的諶容更了解。
他走回去,揉揉她的腦袋:“我去東市。”
“但告訴你,不是讓你去找我,你老實在這里呆著,哪都不許去。你雖是大胤國主,可到這兒也是人生地不熟。別我回來了,你反而把自己給弄丟了!”
“況且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你也不清楚,你一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很容易被拍花子看中,萬一被擄了去,我到哪兒哭去?”
諶容被他這句話給逗樂了。
夏侯淵捏著她的臉頰,溫柔的笑笑:“所以啊,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里,我也安心。”
“你放心,我萬一真迷路了,輕功飛到屋頂上往下找就是。這家客棧十分出名,蓋得也高,也算是地標了,很好找,我不會找不到。”
聽他這么說,諶容似是放下心來,微微嘆了口氣,抿唇,還頗有些戀戀不舍:“那好,你早去早回。”
夏侯淵特別喜歡她這句話,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走上前攬住她,在她頭頂印下一吻,這才離去。
他人一走,諶容算著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便掀開被子,又換了身精巧的男裝,還特意化了妝,膚色抹黑,貼了胡子,瞧著像個山上下來的土匪,這才出門。
下樓,問了下店家:“掌柜的,西市怎么走?”
“出門左轉一直走,看到一個鴻基藥鋪,再右轉三十米,一直向西就是了。”
“謝謝您!”
“客氣了!您走好!”
諶容擺擺手,瀟灑的出去了。
店家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默叨:“長相五大三粗的,走路姿勢也沒那么二。”
旁邊小二聽了一耳朵,樂呵:“西市今兒怎么這么香啊,這一會兒功夫,有倆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