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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寒假開學前,兩人因為一件小事發生了口角,已經三天沒聯系了。
這天傍晚剛下過一場大雪,四處都是厚厚的積雪,春節還沒完全過去的,馬路邊上掛著成串的大紅燈籠,橘紅色的光應在地上積雪上,整個世界仿佛被鍍上一層透著暖意的橙黃色的光。
顧依斐背著書包,打著補課的名義來到郝家門口,門口那個寫的歪扭七八的“福”字,一看就是出自郝甜手下。
開門的人是郝甜十一歲的弟弟,還在上小學,長得軟萌可愛,皮膚很白像個糯米團子似的,看到他,愣了一下,道:“我在姐姐房間里見過你的照片,你是來找我姐姐的吧。”
沒等顧依斐回答,郝文柯笑了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進來吧,媽媽說過年不能拒客。”
那是顧依斐第一次踏進郝甜從小生活的地方,面對郝甜父母的招待,他表現的謙和有禮,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自然,心里卻緊張的打鼓,尤其是郝甜爸爸戒備的眼神,好像他就是個來拱他家白菜的豬。
事實證明他的感覺很準。
他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郝正威就嘆道:“好好一顆水靈靈的大白菜就要被豬給拱了。”
郝文柯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我老姐又漂亮又厲害,便宜剛才那個老小子了。”
段雪瑤拿了一顆葡萄,塞進郝文柯嘴里,語氣透著滿滿地無奈:“在你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將來誰娶她,誰就是拱白菜的豬,她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們慣壞,到時候沒人要,你們就等著哭吧。”
郝正威“哼”了一聲,“沒人要,我就養我閨女一輩子,女孩子就應該嬌養,我就這么一個閨女,疼還來不及呢,將來要是哪個臭小子敢讓我閨女伺候他,我一定揍死他!”
郝文柯吐出葡萄皮,跟著附和:“我現在已經是跆拳道黑帶了,我學跆拳道,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可以保護姐姐和媽媽,誰要是敢欺負我姐,我拍死他丫的!”
顧依斐:“……”
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被這對父子用語言弄死兩次了。
看到郝甜家里的氛圍,顧依斐終于明白,為什么郝甜面對處理事情,一言不合就動手,絲毫不考慮后果的毛病是怎么來的了,只有被偏愛著長大的人,做事才不會瞻前顧后,顧慮太多,不需要走一步,算百步,生怕一步錯步步錯。
郝甜的舞蹈房建別墅頂層的平臺上,是一個唯美漂亮的玻璃房,房頂懸著一盞漂亮的水晶燈,投下暖橘色的光,除了安置落地鏡的那面墻外,其他三面墻處都圍著各種名貴的花卉,中間留的空間很寬廣,就是郝甜平時練舞的地方。
顧依斐推門進去時,郝甜穿著純白色紗裙,足尖點地輕盈地像一只在花叢中,翩翩飛舞的蝴蝶,隨著她舞動的動作,白色的裙擺飄飛,橘色燈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恰好一個旋轉回頭,光影浮動間,顧依斐沒有錯過郝甜眼睛里一閃而過的驚喜,她眼中的光澤是那樣清亮,似有星河流螢匯聚成澤,里面的欣喜毫不掩飾,就那么直直地映入少年人的眼眶,一眼萬年……
“……顧總,顧總。”
直到宴客廳里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顧依斐才收回思緒,對上史密斯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想些事情有些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