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攝影機,扯出一抹禮貌的假笑,壓低聲音道:“你老跟著我干嘛,你有病啊!”
顧依斐聳聳肩,無辜地道:“不是你讓我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嗎?”
郝甜氣笑了。
“我特么……”
她話沒說完,顧依斐跟變戲法不似的知道打哪弄出來一顆糖,塞進她嘴巴里。
淡淡的橘子糖果的香味就在她的唇齒間彌漫開,郝甜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把到嘴邊的臟話混合著香甜的橘子香味,通通咽了下去。
郝甜直勾勾地盯著他,唇角有些抽搐。
她現在嚴重好奇,顧依斐這七年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能讓一塊木頭開竅到這種地步!
這也太犯規了!
顧依斐望著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不要說臟話,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郝甜從這句話里咂摸出了種“老父親”的感覺。
明明方才還是一副蠱惑人心的狐貍精樣,此刻卻用哄孩子的口吻跟她說話……
這……這未免也太詭異了。
郝甜被他這種巨大的反差弄懵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斜陽微風,俊男美女,多么和諧的畫面!
這一幕,剛好落入在花圃旁邊搜證的方洛塵眼里。
他垂下頭,臉上浮現一層難掩的落寞。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目光就不自覺地開始追逐郝甜。
看到她笑,他會開心,靠近她,他會感到緊張,看到顧依斐和她站在一起,他又有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心臟仿佛被人輕輕捏了一把,酸酸漲漲地有些澀然。
他剛剛步入社會,也沒有過感情經歷,他不懂這種感覺叫什么。
直到多年后,在大洋彼岸他望著夕陽下的海面,偶然想起這種感覺,才了然原來那就是情竇初開,怦然心動。
方洛塵抹了把臉,斂去落寞的神色。
“這兒。”他招呼了一聲,“我發現了一把染血的匕首。”
郝甜聞聲看過去。
草地上還隱約可以看出干涸的血跡,長方形的花圃里,擺放著三個一般大小的白色圓壇,里面種著各種五顏六色,可郝甜卻不認識的小花,中間那個圓壇邊緣有零星的血跡,早就已經干涸。
細節做得很到位。
看來導演是把大雞腿,都拿去給道具老師了。
那把匕首就藏在花朵的下面,不易于發現,當郝甜看到上面明顯可以看出,是用膠水粘在塑料刀刃上的蒼蠅的時候,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她收回剛才的話,估計大雞腿還是不夠肥,這道具做的委實太過潦草。
嚴亓抱著手臂,一臉無趣。
郝甜則單手拎著那把沒什么重量的塑料刀,一本正經地對著攝影機說:“看來是兇手殺完人,還不盡興,又順手砍死了只蒼蠅,蒼蠅臨死前緊緊扒住兇器,為我們留下抓兇手保留下最重要的證據。”
她把刀放在地上,一邊拍線索照片,一邊笑著說:“拍電影那么多年,對比那些臨死前廢話一籮筐,說到真兇就咽氣的受害人,這只蒼蠅真是最出息的受害人了,半句廢話都沒說,直接把兇器給找到了。”
顧依斐唇角抽動,顯然是在憋笑。
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