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正君妃了他回來了!”子寧撐著傘出現打斷了琴音,也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那還不快帶本王去見他?”溫故鳶一聽到找到她的小予兒了,喜上眉梢,哪里還有什么心思賞雪。
她走了兩步才想起南淮瑾還在,還沒有和他告別,又轉過身,依舊是疏離的淡笑,“多謝淮安殿下的琴音,今日便要啟程回東玉了,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
那位公子,總能單憑一句話讓她忘了淡然,亂了陣腳。
南淮瑾壓住心底蔓延的苦澀,她就要回東玉了,就算母上大人用十座城池為嫁妝,她也不愿意帶走他,以后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曲未終,人已散。
可惜,他最后還是沒能和心心念念的她賞完這場雪。
絕美的少年站起身來,抱著琴,露出干凈溫暖的笑容,“昭王爺此去,一路平安。”
單單的一句話,卻好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溫故鳶瞧他單薄的身形又沒有帶傘,這么大的雪,他都沒有帶傘嗎?果然和小予兒一樣,都還有小孩子性子。
想到小予兒,她臉上的笑容又柔軟了幾分,溫故鳶把手上的素傘打開再遞給南淮瑾,“這雪下的太大了,太冷了,還是拿傘吧。”
語畢,溫故鳶直徑朝子寧走過去。
子寧也立馬撐傘走到溫故鳶身旁,替她擋雪。
南淮瑾受寵若驚,接過素傘,緊緊的握住竹柄,上面好像還殘留她手心里的溫熱。
他站在梅花盛開的雪地里,望著溫故鳶慢慢消失在漫天的雪花里,直到她的背影成了一個點,再也看不見,他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此去經年,那把素傘被南淮瑾保存了很多年,后來在那些被仇恨充斥全身陰暗寒冷無邊的日子里,他一直抱著那把素傘。
好像透過時光,深嗅到令人心安的檀香。
腦海里一遍遍回響她低柔繾綣,宛如流連的熾熱春風的聲音,太冷了,還是拿傘吧……
當溫故鳶再次趕回到馨竹殿,看到的江池予俊顏上是難掩的蒼白和疲憊。
是的,江池予這次被北宸舟用藥物抑制沉睡了許久,即便是他醒了,他也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都是他一旦清醒就能迅速掌控身體,為什么變了。
江池予隱隱約約從內心深處感到不安,但很快又在心頭消散了,這次北宸舟能控制身體那么久,一定是個意外,可能是他想多了。
溫故鳶怕他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氣,愣是在門口干站著,只是看著江池予漆黑又清透的眸子,沒有半點血色,才覺得熟悉,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池予最先勾唇一笑,“王爺這是想在門口當門神嗎?”
“我……我沒有,小予兒,你手上的傷怎么樣了?”溫故鳶一時間竟有些緊張到結巴。
江池予揚了揚手上早已包扎好了的地方,“也沒有多嚴重啦,王爺也不必大驚小怪了。”
還好,北宸舟那個瘋子要沉睡一段時間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圓謊了。
溫故鳶一個健步上前,捧起他的手,溫柔的吹了吹了,“以后不許再向自己發脾氣了!”
江池予被溫故鳶這般呵護的樣子感到心暖暖的,“王爺,對不起,你別生氣了,是池予不聽話害你擔心了。”他注意到溫故鳶眼底的淡青色,一看就是昨晚沒有睡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