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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泉立刻端上了一杯杜松子酒，請老先生講講自己的過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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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苦大會，通過這種方式，可以讓大家伙更團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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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周天也覺得，以后在結束話劇表演和演講之后，完全有必要添上它，增加凝聚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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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我已經五十三歲了，從小在倫敦長大，那時候空氣沒這么混濁，工廠很少見，大家都是老實人，能吃飽能穿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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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受到國家征召，投身軍隊，去了海外殖民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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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老先生有些語無倫次，他有太多苦痛與悔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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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老板很體貼，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酒，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地下室里存了很多，足夠上千人敞開肚皮喝上一整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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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吩咐店里的伙計去抬兩大桶酒過來，接著，他又幫老先生把酒杯續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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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白教堂的一家救濟院開門，聽說有錢發，足足兩便士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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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間，老先生發出一聲嗤笑，這點錢只夠在街邊小攤那邊買杯熱咖啡，最多再加上兩小片面包，可他為了生活，不得不去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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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結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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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人在排隊等著救濟，但只發了兩百份，那時候，我真想打破窗戶，用槍去搶劫，逃亡個十四天，然后就有個好地方可以睡覺了，不愁吃喝，盡管沒機會再抽煙草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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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老先生搖了搖頭，盯著杯中酒說，“在來酒館之前，我渾身潮濕，再也忍耐不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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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總有一天早上會被人發現已經死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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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對著坐在旁邊的周天，露出一個熱情又古怪的表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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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可別讓自己變老，要死就趁年輕，否則你的下場就是這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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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環顧四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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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謊，我已經五十幾歲了，曾經是個報效國家的男子漢，領過三枚軍人楷模臂章，還有維多利亞十字勛章，得到的回報卻是這樣，我真希望自己死在戰場上，已經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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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老先生哭了，口中哼著輕快的水手歌謠，仿佛忘記了心碎的痛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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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開始安慰，并請求他繼續說出自己的故事，在悲痛中尋找力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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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十四五歲就加入皇家海軍，在軍中服役三十二年，忠心耿耿，在世界各地為那面國旗作戰，辛苦付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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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敘述聲中，老先生提到了許多名字、日期、指揮官、港口、交戰記錄，說到動情處，還掀開老舊的風衣，露出各種傷口，向周邊人證明，他沒有說謊，他確實為這個國家付出了太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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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悲劇不可避免的發生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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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小事，也許是新來的上尉覺得早餐不合胃口，或者是夜間沒有睡好，亦或者被上司罵了，他變得急躁易怒，在這位老水手和其他人一起整理前桅帆索時，直呼其名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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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開始“問候”他母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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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哪個地方，即便年紀再小的男孩，當聽到母親被人那樣侮辱，都會使出吃奶的力氣跟對方打上一架，更何況驕傲的水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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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是這樣做的，那時候他手里剛好有一根鐵杠桿，立刻朝著上尉的腦袋來了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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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從帆索上跌落，掉到海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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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之內，老先生悶了一口酒，繼續道“我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誰能比一個服役三十多年的人更懂軍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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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跟著那家伙往下跳，決心兩人一同淹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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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巧的是，旗艦的小艇開了過來，把我們救上甲板，而他那張臭嘴依舊沒有閉上，我就抓住這家伙，又來了幾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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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大可以停手，辯解稱自己知道錯了，跳下海是為了彌補過錯，把人給救上來，可我做不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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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顯而易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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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上了軍事法庭，時至今日，他仍能一字不漏地把審判內容背下來，每背一次就痛苦一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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