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侄兒麾下有兩百虎賁軍,以及六百門客。”說到這里,袁術又補充道:“門客中奇人異士頗多。”
言語間透著自傲。
袁術年近三十,蓄著利落的胡須,看上去很是穩重,但年輕時卻是任俠氣十足,當然,不是指結交豪杰,而是違法亂紀,人送外號:
路中悍鬼袁長水。
昔年,袁術擔任長水校尉,行事囂張跋扈,經常與諸家公子飛鷹走狗,擾得當地百姓不堪忍受,只能弄了個綽號在背地里編排他。
雖然這些年穩重了不少,但依舊遠不如袁紹得士人、儒生之望,也因為如此,門客多為游俠,以及方外人士。
“本初、公路,而今吾等在朝堂上的局勢過于被動了……”
“那又如何?”
沒等叔父把話說完,袁術把心一橫,罵罵咧咧道:“賊他娘!先有大將軍被殺,后有北軍帶頭攻城,京城局勢亂成這樣,難道少帝有魄力把我袁氏一黨全部趕出朝堂嗎?”
“閉嘴!”
“聽叔父把話說完。”
不待其開口,袁紹再度開口質問:“莫非是忘了規矩?”
而這次,袁術的表現卻讓人感覺意外,他深吸了幾口氣,拱手道:
“兄長所言甚是。”
正所謂,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
人總會成長,袁術現在已不是長水校尉,而是虎賁軍中郎將,哪怕心中有火,在眼下這種危急的時刻也要忍住——
為了家族的利益,兄弟二人必須并肩對外,至于爭奪袁氏繼承人一事,可以暫時撇開不談。
見狀,袁隗臉色稍霽。
他嘴上雖不言,坐在一旁袁紹卻都能看出,叔父對袁術此舉甚是滿意。
“西園六部,除去昨夜戰損之人,大約還剩七千可戰之兵,而虎賁軍兩百精銳,加上城門、緹騎等部、老夫的私人部曲,以及吳匡、張璋等大將軍余部,應該足夠應付了。”
袁家二兄弟默默聽著叔父自言自語,暗自忖度:這是準備再度誅殺十常侍?
“一個時辰前,老夫收到一封密信。”袁隗也不賣關子,“是鰲鄉侯派人送來,信使是其弟奉車都尉董旻,目前正在后宅歇息。”
“董卓?”
袁術訝然。
“他來做什么?”袁紹滿臉警惕。
“董卓打算以我袁氏故吏的身份入雒。”
話落,袁隗低頭抿了一口茶,耐心等待袁紹兩兄弟的看法。
沉默了片刻,袁術問道:“合兵誅殺十常侍?”
“不錯,萬余邊軍精銳就駐扎在天井關,只需一日即可抵京。”
“叔父,此舉無異于驅狼吞虎。”袁紹沉吟再三,說道:“董卓打得什么主意,怕是路人皆知。”
天井關位于并州最南端,出關即是司隸校尉部,一直賴在西涼不肯赴任的董卓,竟屯兵如此,在打什么主意,哪里需要贅言?
“叔父,他以我袁氏故吏的身份行事,想必是擔心師出無名。”
袁術一語道破董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