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招娣唏哩呼嚕把一碗方便面吃完,又被夏紅軍強迫吃了一盒餅干,感覺肚子飽飽的,真舒服。
將來工作后,如果每天都能吃上這方便面,對,還有這甜餅干,那真是幸福的日子啊。
陳招娣憧憬起自己未來美好生活了。
嗯……那得好好奮斗!
書上說,幸福的生活都是奮斗出來的!
陳招娣暗暗給自己下了決心。
如果讓夏紅軍知道身邊的這個女孩奮斗的目標竟然是為了能吃上一碗泡面,估計氣的要死。
你一個大學生,天之驕子,祖國的棟梁,就這點出息?!
夏紅軍坐了會,示意陳招娣爬到上鋪去,自己想在下鋪躺一會,卻聽到陳招娣說道:“夏紅軍,李彥成外出打工去了。”
“啊?是什么時候走的?他去了哪里?”夏紅軍精神一振,趕緊問道。
“一個月前吧,就是你去他家以后沒過兩天。去哪里……好像是深圳,我聽他爸說的。”陳招娣想了想回答道。
這家伙,終于不窩在家出去闖蕩了!
夏紅軍聽了很高興,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咦……他我來縣城坐火車為啥不來找我?這小子……”
說道這里,夏紅軍有些生氣。
“我們公社離市里比縣城還近,一般人很少進城都是直接去市上。”陳招娣趕忙解釋:“或許他是從市上坐火車的。”
“那他辦邊境證的時候呢?”夏紅軍反問道:“進入深圳必須辦邊境證,要到縣公安局來蓋公章!這小子……等下次遇到他,我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還要辦什么邊境證?
陳招娣有些迷惑,深圳不是咱們國家的嗎?又沒有出國為啥要辦邊境證?
她一天在校就是讀書做題,回家以后干不完的農活,哪里知道國家公布的這些最新政策?高考又不考…..
想問夏紅軍,看他生氣的樣子又不敢問。
其實,夏紅軍錯怪李彥成了。
他是從漢湖市區上了南下的火車,而且根本就沒辦什么邊境證!
換了好幾趟火車,輾轉了好幾天才來到深圳,結果傻眼了,沒有邊境證進了被卡在關口,根本進不了市區!
怎么辦?
就這么回去?他有些不甘心。
還好,有在關卡一帶有專門給他們這種沒有邊境證服務的人,當地人叫“蛇頭。”
他一咬牙,花了50元,在蛇頭的帶領下從邊防線鐵絲網下面的一個洞里鉆進深圳。
揣著身上僅有的30塊錢,他走進了這個城市。
就在夏紅軍和陳招娣坐著火車北上的時候,李彥成頭戴著安全帽,正坐在一棟正在修建高樓頂層圈梁上,手里拿著一個飯盒正在吃晚飯,腳下就是街道。
對面也是正在修建的高樓,還掛著一個巨幅標語:“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
剛開始坐在三十多米高的樓房上,兩腳懸空他很害怕,但時間長了慢慢開始習慣,別的工人吃飯都這樣,他也不能例外。
旁邊還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壯實的男人,叫崔天浩,是一個電焊工也是李彥成的師傅。
李彥成進了SZ市,沒有去工廠而是找了個建筑工地,工頭聽說他是高中畢業懂文化,本來讓他去做材料員什么的,但是被他拒絕他說想學手藝。
這年頭,高中畢業生就很少,工頭看他是從大山溝里來,人也老實就有意培養他,于是就讓他跟著崔天浩學習電焊。
崔天浩是東北人,80年深圳特區剛成立,他就從老家來到這里,算是特區第一批建設者,現在已經在成家,娶了當地的一位姑娘,成了徹底的特區人。
崔天浩有著北方人的豪爽,和李彥成的性格很相似,再加上李彥成干活也勤快,對他這個師傅也很尊敬,兩人很快就熟了,吃飯的時候經常湊在一塊。
現在正是黃昏時刻,落日的余暉灑在整個城市,如同披上了一層淡淡紅色。
好美。
雖然在山里,李彥成也經常看到夕陽,但是今天在這鋼筋和混凝土筑成的“鋼鐵森林”上空,別有一番風景。
他旁邊的崔天浩大聲突然說道: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
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