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
“師父,你竟然也會背詩?”李彥成愕然。
“草!俺早告訴你,別叫我師父,叫俺崔哥就行!”崔天浩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后又嘿嘿一笑:“別以為俺初中沒畢業文憑沒你高,想當年在俺那嘎達,也是一名詩歌愛好者,用現在的話說是文學青年!”
或許是觸景生情,崔天浩突然來了興趣:“彥成,我朗誦一首我初中寫的詩,你聽聽怎么樣?”說完清清嗓子背誦起來,一副深情模樣。
白玉蘭花
趴在桌上
聽鐘表滴答滴答
看窗外白玉蘭花
白玉蘭花
香能飄向天邊
白在光下若隱若現
一周流逝
白只飄然落下落下
綠那春天的綠啊
倒是沾滿了枝丫……
….
…..
我的天啦。
李彥成聽的目瞪口呆。
他真沒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能寫出這樣細膩的文字。
“師父,你好牛啊,那你為啥堅持寫詩,成為一名詩人?”李彥成問道。
“說的是屁話!詩能當飯吃?!”崔天浩嘆了一口氣:“當時家里窮啊,我輟學后,仍念念不忘寫作,結果呢……”
“結果怎么了?”李彥成追問道。
“結果和我歲數差不多的就結婚抱娃了,我他媽的連個對象都沒有!一年下來偶爾在報刊雜志上發表一首小詩,就那點稿費頂球用?連自己的養活不了!爹媽罵我鬼迷心竅沒出息,我一怒之下折斷了鋼筆,孤身來到深圳…..嘍,現在就這樣。”
“師父,那你現在感到遺憾嗎?”李彥成小心翼翼問道。
“遺憾個球!”崔天浩眼睛一瞪:“娶了你嫂子,在深圳安了家,又生了大胖小子,知足了!”
“那你還寫詩嗎?”
“寫詩?”崔天浩楞了楞,突然又大聲朗誦:
“焊工手里有團火,
四季炙熱無法躲,
十個焊工九個黑,
全身上下都是灰。
蹲地登高很平常,
干的就是這一行。
身上燙痕何其多,
默默無語對誰說!”
“這個算詩嗎?”
“這個…..算吧。”李彥成嘴角抽搐了一下,擠出了一句話。
“哈哈…..對,打油詩也是詩…..”崔天浩大笑著站起來,拍了拍李彥成的肩膀:“彥成,別一天胡思亂想,好好跟著俺干,攢些錢到時候娶個漂亮媳婦!…..走,干活去!”
李彥成趕忙站了起來。
漂亮媳婦。
他又想起了那天和他一起跳舞的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