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確實沒別的辦法,咬咬牙就答應了。
“紅軍,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現在車上小偷特別多。”女孩又開始叮囑起夏紅軍的安全來。
“你怎么辦?一個人睡在學校我不放心。”夏紅軍又想到一個問題。
陳招娣卻說不用擔心,我打架挺厲害的,你如果不放心我晚上去劉巧玲家和她擠一起,夏紅軍這才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夏紅軍提著行李包匆匆離開學校,他除了陳招娣誰都沒說,知道人多自己真的沒法走。
坐著搖搖晃晃的中巴趕到定西縣城,他立刻買了一張前往安西的長途汽車票,等趕到安西已經是晚上十點。
也顧不得在安西住一晚上,在火車站看到一趟開往長春的列車二十分鐘后到站,立刻買票檢票進站飛奔上車,沒有臥鋪就買了一張硬座,等上車后,他才長長吁了口氣。
列車在車站停留了幾分鐘,一聲長鳴,緩緩駛出了車站。
城市的燈火很快被拋在后面,火車陷入無盡的黑暗,只有遠處村村莊里偶爾閃爍出點點燈火。
隨著“哐當哐當”的列車聲,車廂里的旅客都進入了夢想,但夏紅軍怎么也睡不著,想著將要發生的事情。
其實,他和海子前兩年在燕大的燕山詩社中見過幾次后,以后就很少見面。
夏紅軍忙著學業,寫作,畢業后又到了大西北,而海子一次又一次又開始了自己的遠行。
86年去了內蒙古、青海、西藏,88年再次遠游青海,西藏等地
到底是尋找詩與遠方,還是他心中的姑娘?
只要他自己最清楚。
今天是3月24日子夜,海子,又在干什么呢?
夏紅軍心里想著。
......
......
燕京,昌平,政法大學職工宿舍樓。
四樓最邊上的一間宿舍里還亮著燈光,海子呆呆坐在書桌前,不知道想什么。
如果夏紅軍在,定然會大吃一驚,此時的他頭發蓬亂、臉色憔悴,簡直認不出來。
海子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今天進城了,見到自己曾經的學生,也是自己以前戀人,政法大學的王波婉。
雖然已經分手好幾年,但他并沒有忘記她,這幾天他非常想見到她,想拉著她的手,向她傾訴自己的心中的思念,甚至可以重續前緣。
可是,當見到她的時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以前看到自己眼睛里充滿柔情和崇拜的目光不見了,代之而來的是一種冷淡。
“我已經在深圳結婚了,我馬上要和丈夫一塊去美國。”王波婉的語氣客氣又冰冷。
他的幻想破滅了。
又想起今年過年前,自己向父親提出去海南般報紙的事情,結果得到的事父親嚴厲的批駁。
事業、愛情都沒了。
那自己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
他看了看書桌上的稿紙,上面有一首前不久剛寫的詩。
《春天,十個海子》
春天,十個海子全都復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這一野蠻而悲傷的海子
你這么長久地沉睡到底是為了什么?
春天,十個海子低低地怒吼
圍著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亂你的黑頭發,騎上你飛奔而去,塵土飛揚
.....
.....
突然,他神經質的笑起來,一把碎掉這首詩稿,重新寫起來。
這次,他要寫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