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領著一眾兄弟來至此間,吩咐巨漢關上堂門,這才緩緩開口:
“到了此處,有雨聲阻隔,想必那道士是聽不見了。”
“陳老弟,你跟一個野道士磨磨唧唧什么呢!”
還沒等眾人喘口氣,羅老歪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提著槍嚷嚷道:
“曹他奶奶的,老子早看那小子不爽了!要不是你陳總把頭攔著,老子一槍崩了他狗日的!”
“不知死活的臭道士,敢摻和咱們兄弟的大事,我呸,瞎了他的狗眼!”
面黃肌瘦的漢子先是對堂內停放的一眾棺材行了一禮,嘴里念叨了幾句,聽到羅老歪的話,也隨聲附和道:
“羅帥說得沒錯,不過是個不懂行的夯貨!殺了也就殺了,總把頭您何必與他廢話!”
女子和巨漢緘默不語,只是望著陳玉樓,等舵把子發話。
陳玉樓先是狠狠瞪了面黃肌瘦的漢子一眼,接著對刀疤臉羅老歪笑道:
“羅帥暫息雷霆之怒,聽兄弟我細細道來。”
陳玉樓環顧一圈了眾人臉色,才道:
“我之所以會同意他加入,有三個原因。”
“其一,也最主要的,是他已經識破了咱們的身份,知曉了咱們進山的目的。”
“此次瓶山倒斗,所求甚大,一旦不慎走漏了風聲,后果不堪設想。到時,你我兄弟的這行動,必將竹籃打水一場空,萬千準備付之一炬!”
“所以就算他不說要入伙,我也不會讓他離開!”
陳玉樓說著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好在那道士不但主動說出此事,主動要求加入,還算是個聰明人!”
眾人恍然大悟。
陳玉樓看向羅老歪,接著道:
“第二,哼哼,你我兄弟何等身份?”
“一個是天下盜眾的魁首,一個是統領數萬兵馬的土皇帝,怎會將區區一個野道士看在眼中?”
“我卸嶺一脈,向來以人勢浩蕩聞名天下,講究一力降百會,取的就是一個人多器廣。”
“多一人與少一人又有什么區別?”
陳玉樓微微一笑,
“無非多一炮灰而已!”
眾人聽得雙目放光,深覺有理。
“這最后嘛,若真如那道士所言,那他對與瓶山之事必然多少了解些許,或可為我等此行的一大助力!”
“更何況,他立誓分文不取,豈不正中我等下懷?”
陳玉樓說完,負手而立,身子微微后仰。
“高!陳老弟,實在是高啊!”
羅老歪又是第一個站了出來,對著高高豎起大拇指,兩眼精光四射,滿面紅光,咧著大嘴道:
“真高明到他奶奶家了!不愧是常勝山的金交椅,陳總把頭,你這番話說得,一個字,敞亮!”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聽君什么...”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面黃肌瘦的漢子接上,聽完陳玉樓的話,他更是欽佩的不行,覺得總把頭簡直就和神仙一樣,無所不知。
“對對對,勝讀他奶奶的十年書!”
羅老歪大笑著拍了拍陳玉樓的肩頭,道:
“有你陳總把頭在,何愁瓶山里的寶貨到不了手啊!”
陳玉樓對眾人的吹捧很是受用,矜持一笑道:
“承蒙羅帥抬愛!”
“不過,我輩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
“咱們對這野道士的底細不甚清楚,不能只聽他一面之言。”
“拐子。”
他看向面黃肌瘦的漢子。
“小的在!”
“你去,這幾天好好盯著那道士,一旦發現什么異常舉動,立即來報我。”
“遵命!”
那叫拐子的漢子嘿嘿一笑,欣然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