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如泉涌。
...
用過晚飯,師父秋堇真人找了個借口,拉著李長清尋了個犄角旮旯。
握著他的手,笑得很是猥瑣。
“師父,你沒事吧?”
李長清看得心里直發毛。
“嘿嘿...”
秋堇真人沒說話,只是笑個不停。
“沒事我走了!”
李長清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掙脫老頭的手,便準備開溜。
“哎哎哎,別介!”
秋堇真人陪著笑把他拉了回來,搓著手道:
“為師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您老有話直說吧!”
李長清嘆了口氣,對自己這個活寶師父無可奈何。
“嘿嘿,那咱們先說好了,為師待會說完,你可一定要答應啊!”
“別,我可沒說!”
李長清一見這老頭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上一次,老頭露出這種表情時,是教唆他去一個無名山頭上去掏鳥蛋。
結果他掏完才知道,那山上的鳥是他的一個師叔的。
被他老人家追著打了整整兩天!
“哎呀,乖徒弟放心,這次絕對是正經事!”
老頭將李長清按在石頭上,又是捏肩又是敲背,表情諂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您老再不說我就走了!”
李長清冷眼相觀。
“是這樣,為師這有一封信,麻煩徒弟替我送過去,嘿嘿...”
秋堇真人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塞到了他手里。
“送給誰...”
李長清一愣,接過信封半信半疑地瞟了一眼,一抬頭,卻發現老道已經跑了個沒影。
“拜托了,乖徒弟!”
“...”
這老棒槌!
這是要送給誰啊?
李長清嘆了口氣,將信翻過來,只看了一眼,便僵在了當場。
信封上赫然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師妹冬堇親啟。
“我囸,老家伙你玩我!”
看到名字的一瞬間,道人心中猶如萬馬奔騰。
冬堇真人,這個名字,是他今生童年的噩夢。
這件事情,還要從他的師祖講起。
他的師祖道陵真人,一生共收了四個弟子,以四季為名,分別是春堇、夏堇、秋堇和冬堇。
五十年前,太虛道宮式微。
當時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太虛道宮一眾師祖,包括道陵真人在內都在那一年先后仙逝。
擺在道宮面前的,是后繼無人的窘境。
值此危難之際,四堇真人挺身而出,救道宮于水火,力挽狂瀾,將師門從破滅的邊緣生生拽了回來。
一時間,太虛四季之名威震天下!
但他們四個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幾年后,春堇真人和夏堇真人在一場大戰中雙雙殞命。
師父秋堇真人也身受重傷,丹田永久受損,從凝罡境界跌落,從此一蹶不振。
唯有師妹冬堇真人保全下來,但也因為兩位師兄的去世而備受打擊,自封于玄陰峰,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一封,就是五十年。
時至今日,關于冬堇真人是否在世,弟子們眾說紛紜,誰也沒有準確的說法。
但李長清知道。
冬堇真人不僅活得好好的,還早于三十年前便踏入了先天境界。
比當今世上流傳的四大先天之中,年紀最大的云陽老道,還早了整整十九年!
二十年前,秋堇真人悄然離開了道宮。
離別前,將五歲的李長清和兩歲的陸芊兒托付給了師妹冬堇真人。
其后三年,在冬堇真人的手下,李長清度過了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日子。
觀劍、熬骨、背誦繁奧晦澀的道家典籍...
每天天不亮便起,直到深夜才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入夢。
其中滋味,唯有他自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