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來很長一段時間,他每次睡覺,都會夢到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和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可以說,冬堇真人才是他武道之路真正的老師。
后來,李長清憑借三年中打下的基礎,勤學苦練,年僅二十三歲便踏入先天,驚掉了太虛道宮眾真人一地眼球。
稱其天縱之姿,千古無二。
成為天人的第二天,他便分別登門,拜訪了云陽老道和冬堇真人。
與云陽老道的切磋,最終以平局告終。
而在玄陰峰上,李長清拼盡全力,也未曾在冬堇真人手下走過十招。
其中差距,可見一斑。
關于天人之上,從古至今只有古籍上零星的記載,且語述不詳。
先天之后的路該怎么走,自古無人知曉。
饒是以李長清的才智,短時間內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同為先天,差距卻可能猶如天壤之別。
舉個例子,初入先天者,有很大幾率不是踏入先天一年之人的一合之敵!
但其中也有個例。
如之前壽宴上的渤海侯王守仁,他成為先天大宗師的日子已經不短了,卻在與李長清的試探中吃了暗虧,說明二人的實力相差不大。
道人越想,越覺得冬堇真人武功深不可測。
就算世人口中的四大先天聯手,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真不知冬堇師叔到底修煉到了何種境界...”
想著,李長清竟有些走神。
直到元寶晃了晃他的胳膊,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著手里的信,嘆了口氣。
“算了,好久沒見到師叔了,這次便趁著送信的機會找她老人家聊聊天吧!”
...
玄陰峰位于嵯峨山最北。
在七十二峰中海拔最高,形如一柄利劍,直插云霄。
山頂積雪常年不化。
此時,姹妘殿外。
李長清一身素袍,正躇躊地站在白玉階下,面容有些忐忑。
整個太虛道宮,也只有冬堇真人才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吱吱吱!”
元寶見狀,毫不留情地發出一陣嘲笑。
李長清狠狠瞪了它一眼。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殿中傳來:
“清兒,既然到了,為何不進來?”
李長清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上臺階,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殿中,正中是一個香案,上面擺著兩個靈位。
牌位前的蒲團上,盤坐著一位面容極美的年輕女子。
冰肌如玉,體態豐盈。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女子身穿一身潔白如雪的道袍,三千青絲用一根木簪束起,清冷如神女仙妃。
若非親眼目睹,很難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傾城之容貌。
“長清拜見冬堇師叔。”
李長清見了將元寶按進懷里,走到殿中,俯身恭謹地行了一禮,恭維道:
“許久未見,師叔的風姿更勝以往。”
“坐。”
冬堇真人不為所動。
“是。”
李長清拘謹地坐在一旁的蒲團上。
雙手規矩地放在放于腿間。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大殿中的氣氛有些詭異。
“清兒,你的氣息變了。”
忽然,冬堇真人清淡的聲音傳來。
李長清一愣。
“少了幾分中正平和,多了幾分殺氣。”
冬堇真人皺眉,紅唇微啟。
“還有一絲絲陰煞之氣。”
李長清心里咯噔一下,當即便醒悟過來,心道禍事!
好久沒見,竟差點忘了冬堇師叔精通望氣之術!
這萬一讓師叔看出自己是因為倒斗染上的墓中陰煞之氣,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他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不動聲色。
打了個稽首,笑道:
“興許是長清此次外出歷練,染上的世俗紅塵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