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羊二蛋慘死在百眼窟里,雖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人既然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沒了意義。
任他生前有萬般野心,死后也不過是黃土一抔罷了。
老羊皮在羊二蛋的墳前按照家鄉的習俗拜了三拜,也算全了此生的兄弟情。
鷓鴣哨和丁憶苦看著老頭滿是滄桑悲苦的眼神,心頭不由升起幾分感慨。
埋了羊二蛋后,眾人先將老羊皮送到了克倫左旗南邊的一片牧區,他的兒女那里,老頭的兒女見到父親一幅恍恍惚惚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鷓鴣哨向他們簡略解釋了一下,對方立馬感恩戴德,說什么也要殺羊宰牛賴款待一行人,卻被李長清委婉拒絕。
離開蒙古包時,鷓鴣哨嘆了口氣,對李長清輕聲道:
“這老頭自從埋了他兄弟,一路上便渾渾噩噩跟中了邪一般,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看樣子沒有幾年活頭了。”
“人一旦沒了念想,生死又有何區別。”
李長清喝了口重新灌滿馬奶酒的酒葫蘆,瞇著眼隨口道:
“那老頭心思深沉,平日里僅靠著找到弟弟的一股執念支撐,此時夙愿了解,倒也正常。”
鷓鴣哨點了點頭。
李長清瞥了眼身后,又道:
“倒是丁憶苦這小姑娘,竟然主動提出留下照顧老羊皮,確實令貧道有些驚訝。”
鷓鴣哨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道長,你有沒有感覺到,那女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似乎怕李長清誤會,急忙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她的身份...”
“你猜的得不錯,她的身份很可能是假的。”
李長清喝了口酒,笑道:
“那小姑娘絕對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單純,她跟裘德考來百眼窟,一定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目的。”
鷓鴣哨神情一動,繼而緩緩皺起了眉。
這時,道人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玩味地道:
“不過,這與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貧道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后我走我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不出意外,今后再難見面,又何必去管!”
“道長所言有理。”
鷓鴣哨也笑了,隨后隨意挖了個土坑,將從劉德強兄弟那里繳獲來的77式手槍肢解后埋了進去。
“是時候回京了...”
他站在草丘上,望著天邊的夕陽,靜靜地出神。
一想到即將與陳玉樓重逢,鷓鴣哨的心里便不可抑制地涌起幾分激動。
...
三天后,李長清領著鷓鴣哨和張起靈成功混上了從呼和浩特開往京城的火車。
隨著列車的陣陣鳴笛,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
幾十個小時后,列車緩緩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