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愿承認,但心底有一個聲音卻在告訴他:
那個叫鷓鴣哨的男人已經死了。
死在了異域他鄉,死得毫不起眼,像一只螻蛄般微不足道,便如同路邊的一根不起眼的野草...
每到這時,陳玉樓都會無端地發一場火,冷靜下來之后,滿腔的怒火最終盡數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
但陳玉樓做夢也沒想到...誰又能想到...
鷓鴣哨,他的老兄弟,時隔整整二十七年,現在竟然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猶如天降一般...
“陳兄,我回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陳玉樓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已經是他這些年第二次如此失態了...
“陳某就知道...”
陳玉樓死死把住鷓鴣哨的手臂,心中無比地激動。
這時,李長清也站起了身,緩緩走到了兩人身旁。
三人把臂注視良久,忽然齊聲大笑起來,聲震雷霄。
張起靈倚在爬滿翠綠的墻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暖風吹過他的額前,細碎的劉海兒隨風飄動。
...
半個時辰后。
陳家廳堂內,陳玉樓聽完李長清和鷓鴣哨兩人的敘述后,渾濁的眼眸里綻出驚人的光,猛地一拍大腿。
“陳某就知道!你鷓鴣哨是何許人也?那可是當年敢單槍匹馬闖進鬼子重兵把守的縣城里殺人放火的!那是何等奢遮的人物!怎會被區區一道破銅爛鐵的門戶困住?”
“陳兄謬贊了...”
鷓鴣哨聽得直搖頭,苦笑兩聲,沖李長清抱了抱拳。
“若無李道長手段通天和這位張小哥的照拂,我遲早要被困死在青銅門里面,哪里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李長清微笑不語,只是靜靜喝了口茶。
“那是自然!”
陳玉樓感慨了一聲,先是對一旁的靜默無言的青年抱拳,說了聲:
“陳某多謝張小哥!”
張起靈點了點頭算作回應,陳玉樓卻毫不在意,又面色肅整地看向旁邊悠哉悠哉喝茶的道人,行了個道禮,李長清也以道禮回應。
他接著嘆道:
“若說陳某和鷓鴣哨兄弟是天下一流,那李兄你便是天上一流!”
“說來慚愧,想我陳玉樓一生心比天高,卻被小小的一個獻王墓困在原地幾十年之久,若不是李兄仗義出手,扎格拉瑪一族延續千載的詛咒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到解除的曙光...”
“說起詛咒,上次我走得匆忙,只聽說胡八一那三個小子已經啟程去了昆侖,卻還沒來得及詳問。”
李長清聽著陳玉樓的花式吹捧,實在是有點聽不下去,當即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不知獻王老兒那顆玉化的人頭,怎么樣了?”
鷓鴣哨之前聽道人講過,知道雮塵珠就在獻王地腦袋里,聞言心里一突,也好奇地望向陳玉樓。
“李醉那小子沒有沒有跟你說嗎?”
陳玉樓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腦瓜,搖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