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清點了點頭。
“走吧!”
于是,三人坐上巡撫的馬車,從大路奔赴位于城南的刑場。
.........
白塔真人乃是朝廷通緝多年的重犯,一經逮捕,便被挑斷手腳筋,打入了天字第一號死牢。
因為它在提督府里把知道的都招供了,也就用不著再審。
今晨一早,監牢中的獄卒們便按發送紅差的慣例,給白塔真人披紅掛綠,全身上下揩抹干凈,并在兩腮上畫了胭脂,于死牢中擺下四大碗雞、鴨、魚、肉,并預備了一壇子水酒,讓他吃飽喝足,好動身上路!
用過斷頭飯后,便有官差前來提人,將它從深牢大獄中起出,打入囚籠木車,由兩百多名團勇押解著游街示眾。
古時老百姓缺乏娛樂,在菜市口看犯人受刑已經成了一種喜聞樂見的大眾活動。
告示雖然剛貼下去不久,但早已在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游街時,靈州城的家家戶戶,老少爺們兒都爭相圍觀吃瓜,見到那囚牢里的白毛哈巴狗,紛紛驚嘆不已。
以前只是聽說過,沒想到還真有披上狗皮當狗的!
這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
等游街的囚車駛到刑場的時候,兩側的大街小巷、樓上樓下都塞滿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男女都有,圍作了一堆兒。
一眾兵丁橫眉立目,殺氣騰騰,個個都是弓上弦、刀出鞘,一陣陣碎鑼破鼓開道的喧鬧聲中,推動著囚車,緩緩來至城南菜市口的十字街心。
距午時還有三刻,白塔真人被兩個公差押解著,拖上了刑臺。
此時,臺下早已是人山人海,連四周樓閣房頂的瓦檐上都站滿了圍觀的群眾。
幾乎整座靈州城的老百姓,都來親眼看著這禍害無辜良善的塔教妖邪千刀萬剮。
那白塔真人被吊在半空,四肢、頭顱都被小臂粗的麻繩綁住,神情麻木,似乎已預知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徹底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善惡到頭終有報,它心里邊其實比誰都清楚。
臨著街心的一處二層的高樓,視野最為開闊,被設為了監斬臺,帶兵鎮守靈州藩庫節制軍務的圖海提督與總領團練的馬巡撫坐于樓上,同席的還有李長清、小猴元寶和張小辮兒。
后者能坐在這里,完全是看在道人的面子上。
早在幾個時辰之前,馬天錫便逼著白塔真人用秘法給城外荒葬嶺的神獒傳遞了求助的消息。
為將此大害徹底鏟除,馬天錫派兵戒嚴封鎖了各道城門,唯獨故意放了南門不守,好讓那神獒入甕。
不僅如此,他還征調了數營精銳團勇,各執犀利火器,暗藏在法場附近隨時聽令。
待見到那神獒之后,不要輕舉妄動,待其放松警惕之后,聽他摔杯為號,再一擁而上,將其當場擒殺!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馬天錫還特意拉來了幾門火炮,藏在了樓后。
“棲云子道長,你看本官這‘天羅地網’如何?可擒殺的了那荒葬嶺神獒?”
馬天錫神態愜意,言語輕松。
在他看來,此番布置別說殺區區一只巨犬,就算是蛟龍和猛虎,也不過手到擒來,輕而易舉便可拿下!
“巡撫大人手段通天,想來不會出什么問題。”
當著眾人的面,李長清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淡淡地笑了笑,回道。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中總縈繞著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人人談之色變的“神獒”,恐怕不會這么簡單便會伏首就擒...
正在兩人聊天之際,忽聽圍觀的人群中炸開來一般,暴雷似的喧嘩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
“怎么了這是?”
張小辮兒抻頭往窗外張望。
“應該是行刑的劊子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