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贍部洲。
姬水河畔一座秀美的小山峰頂上,一個俊逸不俗的青年側臥在一塊青石上。
青石約有兩丈見方,表面光潔平坦如同床榻一般。
青年穿著一襲淡青寬袖道袍,以一枚巴掌長的小劍當做發簪將烏黑濃密的發絲松垮垮地簪了一道,余下的索性便披散在肩背,倒也多了就幾分灑脫與不羈。
此刻,這青年正一手持著赤紅色的酒葫蘆,一手握著一根碧綠的竹竿。
竹竿纖細的末梢上綁著一根細細的云絲,另一頭則向下垂落百余丈,沒入崖下滔滔不絕的姬水中。
青年就這么側臥在青石上,目光注視著下方的姬水,不時將手中持著的赤紅色酒葫蘆湊到嘴邊,大口暢飲著里面珍藏的仙釀。
太陽星從東方湯谷升起,將熾熱的陽光播撒向洪荒。
可是直到太陽星漸漸地落向西方的隅谷,青年也未曾挪動過一下,倒是赤紅色酒葫蘆里的仙釀被他喝了不少。
他的臉上逐漸染上紅霞,也不知道是因為落日的余暉照映的關系,還是因為不勝酒力的原因。
“師尊!”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輕喚,聲音中帶著一絲恭敬和驚喜。
青年微微皺眉,有些不悅地回頭瞪了來人一眼,“別大呼小叫的,省得把那魚妖給嚇跑了!我說你好歹也是快當上人皇的一代雄主了,怎么還和以前一樣毛手毛腳的?”
“師尊教訓地是!”
姬遠玄讓護衛他的數十名修士在一旁等候,自己駕馭清風落在青石旁,恭敬拜道:“弟子拜見師尊!”
“免禮,免禮。”
青年,也就是云中子隨意地擺擺手,目光在姬遠玄身上掃了一圈,卻見這個小徒弟而今看起來年紀竟是要比自己還大,而且身上不知不覺間便有一股身為皇者的威嚴氣度顯露出來。
“說吧,來找我什么事?”
云中子一邊說著,一邊坐直了身子,從側臥變成了端坐。
姬遠玄道:“弟子聽聞師尊未曾去往靈皇天聽道,所以……”
云中子擺了擺手,“我不是為了幫你爭奪人皇之位才沒去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隨后便有些喪氣地道:“你師祖宣講的是成圣之法,而我現在還卡在金仙巔峰,難以五氣朝元,破入太乙之境。就憑我現在的境界,去了靈皇天也是給你師祖丟人,倒還不如不去為好。”
姬遠玄訝然道:“師尊為何這么說?師祖雖然一直督促你專心修煉,可對你和對師伯并無二致啊。”
這倒是沒有瞎說。
柳白雖然一直對小黃鸝欺負云中子視而不見,但實際上對兩個徒弟向來是一視同仁。
他賜予了小黃鸝眾多靈寶,尤以極品先天靈寶五行珠為最,而他賜予云中子的落寶金錢同樣也是極品先天靈寶。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五花八門的靈寶法器。
可以說,這師姐弟二人都是貨真價實的“多寶道人”。
“你這家伙,反倒教訓起我來了!”
云中子笑罵了一聲,“你師祖對我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我也知道你師祖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可我這做徒弟的,卻不能不在意。
你想想看,去往靈皇天聽道的都是大羅金仙,甚至還有準圣境的頂尖大能,我一個金仙去到那里,那些人就算嘴上不說,心里肯定也會瞧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