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拉開車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慘重的油煙氣、血腥味,還有酒臭。
“么的,酒駕,你要負全責!”黎長夜對著嗚嗚咽咽昏迷中的司機罵道,眼見變形的引擎蓋冒著黑煙,他也擔心車會炸了,又趕忙將人從車上托了下來,放置到一邊綠化帶的草坪上。
再然后,黎長夜才再去查看生存希望渺茫的另一臺車。
這車是臺白色的賓利,車主是一個年輕男人,也是一人駕車,他整個人與變形的車門一起,被緊緊的擠到了車中間,檔桿半斷,鮮血嘀嗒嘀嗒的從褶皺的車門縫里淌出。
黎長夜能聽到淡淡的嗚嚶聲,氣若游絲,但奈何這個時候他根本不好扒開車門,黎長夜雖然文憑只有高中畢業,可也從網絡上學習過不少知識,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掰了門,反而會加速傷者的死亡,因為對方的內臟正被變形的車門壓迫著,整不好還有東西捅穿了對方的身體。
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黎長夜只能默默焦急的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唒叭。
正這時,一直在旁警戒的詛咒娃娃飄到了黎長夜身邊,爪子搭在了他的肩頭上。
“我沒事。”黎長夜此時有些無精打采,沒有太在意詛咒娃娃,只覺得小家伙可能是在安慰它。
然而,詛咒娃娃連續的輕拍讓他心煩意亂起來,他皺著眉頭回望過去,“到底怎么了?”
回望一剎那,黎長夜才猛地發現了周圍的詭異。
現在是九點十五分,對夜生活文化豐富的深州市來說,這可能還只是一個剛出門擼串的點,不敢說現在的馬路還能有車奔流不息,但一輛車都沒出現實屬不可思議。
周圍空蕩蕩的,仿佛他是這場車禍事故,唯一的事發目擊者。
夜風吹過,黎長夜感覺到一股森寒的涼意,他下意識的打電話給兒子。
嘀鈴鈴……
此時的好兒子黎明,正在浴室里洗澡。
見電話打不通,黎長夜又撥通了報警電話,這次電話很快就通了。
他和詛咒娃娃一起警惕的環視著四周,他一邊對聯線的另一頭說道:“喂,警官,怪力路靠近大學生體育館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場車禍,我打了急救電話以后,感覺這里不對勁啊,周圍什么車都沒有。”
“先生您別緊張,沒有車是正常的,就在五分鐘前,這大學城體育館附近的路暫時被封住了,所以才沒有車輛出入。”聯線的警官安撫著黎長夜不安的心。
聞言,黎長夜才松了口氣,然后說:“那你們能派人過來一下嗎,這有個傷勢嚴重的人,我不敢輕舉妄動……還有,我有點害怕。”
黎明一直非常賞識老父親一點,那就是他非常誠實,即便是以前面對他自己這個兒子,慫的時候也會非常坦然的承認自己害怕。
聯線警官沒有笑,而是認真的說道:“好的,請您稍等,我們這就通知附近的警官趕赴現場。”
黎長夜沒有掛斷電話,只是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唒叭!
然而,隨著詛咒娃娃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嘯,黎長夜又一次被嚇破了膽,整個人跳了起來,手中的手機都被甩飛了出去。
手機掉落在地,聯線警官聽到奇怪的動靜后,也緊張的詢問著電話這頭。
“喂!先生,您沒事吧!先生,請您講句話!先生!?”
然而,黎長夜聽不見,他僵硬的回過頭去,只見背對著他的詛咒娃娃擋在他身前,惡狠狠的盯著面前那輛車門變形的車。
變形的車門突然震動起來,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在四聲過后,轟的一下,車門被一條粉色的東西彈飛開來。
一個左半邊身軀嚴重破損的身軀脫離了安全帶的束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整個人在抽搐,旋即一團蠕動的粉色團狀物從車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