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一切對所有人而言,都是悲慘的,對整個醫院,乃至東海!都是一個悲哀。可憐的醫生像是一個代表,亦或者是現象。是人類承受到極限而崩潰的表現。
但希望還在,病人也還有無數。這邊有倒下的,就會還有站起來的!
“你想要在這里幫忙的話,請換一個口罩。現在我們要將丟丟抬下病床,有其他病人需要用床。”淚流滿面的崔十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擦了多久,反正地面還是紅白一片,好像比之前還要更亂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護士走了上來,將一個毛巾和面罩伸向了崔十一的面前。
崔十一那無助又可憐的眼睛觸碰到了護士的眼眸,得到的回應卻是護士那一句十分強硬的話語。
干么?
干!
說干就干,崔十一甩了甩眼眶內的淚水,抓起毛巾迅速地擦了擦那進了染坊的臉。接著拿起面前的面罩就戴了上去,順手還抽走了原本臉上沾染著鮮血的口罩。
“我幫。”兩個字在他的喉頭滾動了很久,最終還是十分堅定地說了出來。在崔十一的內心當中,人民這兩個字,父親告訴過他,勝過一切自我。
沒有過多的耽擱,即使是再不忍直視那丟丟,崔十一還是抱著她的腳,將孩子放在了一旁的推床上。在‘一,二,三’三下號子過后,新的病人已經被妥妥地安置上了病床。
緊接著,護士開始帶著崔十一四處走動了起來。這邊需要新床單,那邊需要更多的藥劑,另一邊需要更換氧氣瓶。還有還有,還有......
一直到,夜晚降臨。
外邊折騰了整整十二個小時的病患和家屬們,終于消停一些了。許是沒有太多力氣了吧,,雖然他們較之院內的病人來說輕的很多,不過那些外圍的病患也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天寒地凍下的夜晚,逼的所有人不得不進入事先準備好的帳篷內。
而門口的眾人,也同一時間,癱坐在了地上。
“呼,呼,呼。所長,去吃點東西吧,咱們成功了,今天沒有用催淚瓦斯,也沒有傷害到任何一個平民。嘿嘿,呼,呼,這活計,就是有點累人吶。”瞥了一眼另一只也張開了嘴的鞋子,王隊突然就有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期間他也曾用對講機與指揮中心聯系過,但指揮中心的命令也只是堅守陣地,一定不能造成不可避免的踩踏受傷。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好的幫助了。
那派出所的副所長此時也累的夠戳,不過好在他比王隊要年輕。三十來歲的年紀,看著就正值壯實的時候。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毫不顧忌身邊因為叫號而匆匆跑進去的人們。
“嘿嘿,王隊,這我可就要笑話你了。你看著也有個四五十了吧?快退休的人了,逞什么能呢?剛剛眼看著你就要被人開了瓢,還不是我給你拽回來了嗎?以前就總覺著你們刑偵的不行,現在一看,果然是老弱病殘啊。你趕快去吃飯吧,記得給哥兒幾個帶回來點。哦對了,對講機也就你能指揮得動,各地都抽幾個人去買飯吧。扛不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