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風見鐘七滿不在乎之色,搖了搖頭,望著大殿嘆息道“唉…要是咱們的伏魔將軍也能顯圣一回就好了,也不枉咱們日夜侍奉了”
鐘七聞言一愣,忽然心頭大動,不由一拍腦袋,自己怎么沒想到呢。
自家前世可是個陰陽先生,民間法教中人,說到裝神弄鬼,當初在鄉里他鐘七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畢竟在破除過封建迷信思想的二十一世紀,他還能顯現“神通道術”超度忘魂,可謂是個中高人了。
像什么所謂的云煙遁形,三味真火,赤腳踩刀梯,過火池,腳踏燒紅的犁頭,生吃火炭,九龍化骨水,甚至神乎其神的搬運術,飛劍術等等民間巫儺顯法他可是會得精通。
見賈清風望著普賢庵那沖天的裊裊香火,滿臉艷羨之色,鐘七咳嗽一聲,見其回過神來,鐘七胸有成竹道“賈師兄莫擾,我們將軍廟顯圣之時亦不遠矣…”
賈清風聞言看了鐘七一眼,狐疑道“怎么,你哪個十算九不準的簽卦,已經算到神圣將要顯靈不成”
鐘七嘿嘿一笑,避而不答,反而朝賈清風說道“賈師兄,能不能先給我支二兩銀子”
“二兩?你去把將軍廟地楔賣了去,看能湊幾兩錢…”賈清風聞言一愣,轉而吹胡子瞪眼睛道。
其實觀里再窮,區區二兩碎銀還是拿得出的,只是這個賈師兄是個摳搜的吝嗇鬼,那里肯輕易給鐘七支配。
鐘七作為廟里二號人物,什么能瞞得過他,于是搓搓手道“師兄這是說得那里話,我鐘七再混賬,也不敢把廟給賣了呀,嘿嘿…師父原來不是留的有老本兒嗎,你先給我支點兒,過后一定還你就是”
“早沒有了,師父的老本早就花光了,那里還有錢來,再說了你突然要錢作甚”賈清風擺手拒絕道。
“沒錢?那師兄你還叫我冒雨去給你買酒,現在糧**貴,那一壇酒可是花了三分銀子啊”鐘七不滿的說道,然后又撇嘴道:
“再說了,師父留得老本我可一個銅子兒都沒花過,師兄你穿的整齊,也給貧道幾兩碎銀使使,我下山做一件新道衣去…”
賈清風本能的想要拒絕,然而看著鐘七那渾身布丁的破褐襖,腳下一雙草鞋,嘆息一聲“銀子可以給你,只是不能亂花,省著些用,師父最近也要用藥,我給你一兩,你明日下山去裁點布匹,咱們自己縫上就是,順便把藥給師父買了…”
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二兩本是夸張之言,只待賈清風還還個價,沒想到一向吝嗇的賈道爺今日這么大方,直接給他一兩,除去買藥的一百多錢,剩下八百錢可夠鐘七做番大事了,當下連忙應諾。
賈清風轉入內堂,摳搜半晌,給鐘七掏來幾粒碎銀,鐘七滿面紅光的接過,正待告辭,賈清風忽然叫住他道“等等,你下山去弄一身好行頭,五里鋪錢員外家的老母要過六十大壽,你送點平安符,過去拜個壽,多少也能討碗酒吃…”
鐘七一愣,有些不滿道“五里鋪錢員外好像是崇佛的吧,咱就拖著幾張黃紙過去騙吃騙喝,莫不是要討打”
“所以才讓你弄身好行頭嘛,貧道不善言辭,不如你頭腦靈活,能言善道,腳程又快,進去拜壽正好能向賓客講述些伏魔將軍事跡,傳我教義,拉些善信施主過來”賈清風滿臉肅然的說道,見鐘七不滿,賈清風又苦著臉道:
“近來廟里香火不旺,米缸見底,你到時候下山拜壽,務必化十兩銀子回來,否則就不準回山…”
鐘七如何不知道這是賈清風的托辭而已,下山拜壽如果泓法(忽悠)失敗,可能還會挨一頓毒打,尤其最近整個興元府道門不昌,賈清風更不敢去了,這要是被鄉間土豪揍一頓,他這個觀主的面子往那擱。
放在以前百姓崇道之時,這種“好事”哪里能輪到鐘七來,鐘七心下腹誹之極,不過也不敢表露出來,為了一兩銀子,只好躬身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