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三人互捧幾句兒,一時間氣氛極其良好,梁虓才與二人辭別,臨走時朝鐘七拱手直言道:
“能結識二位,實乃三生有幸,我家住蜀中階州,文縣梁家祠,此一別,即在京都洛陽,中牟縣梁府叔父家,二位但有差遣,盡管托封書信,梁某定然全力相助…”
言罷轉身而去,留下鐘劉倆人一頭霧水,鐘七輕嘆道:“此人將門世家,來此一番,言語間俱是模棱兩可,不知家底深淺,也不曉得有何目的”
“依貧道看來,此人對你倒是無甚惡意,不過鐘道兄要是不放心,貧道立即派遣些好手…”劉長風比劃個抹脖子的手勢道。
鐘七搖頭不跌,忙止住劉長風道:“道友好意,貧道心領了,只是他與我等萍水相逢,不管善惡,終究未落到實處,害他作甚…”
“這紅塵俗世,到處是機謀巧算,鬼域技倆,這些勾心斗角之事,弄的我頭都大了,更不曉得這前路如何…”鐘七心下沉吟道,想了片片刻,又暗下決定道:“罷了,罷了,明日一早就回山,自此隱修閉關去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么”
心中定下決策,鐘七與劉長風聊了幾句,便帶著三分醉意,各自回房歇息。
此日一早,鐘七招到劉長風辭別,約定好年后相見,年前這段時間決定入教與否,又約會暗號,接頭密令,劉長風便也不在挽留。
這德淵樓是一氣教產業,鐘七歇息一夜,不僅分文沒收,臨走時還贈了鐘七些盤纏路費。
臘月初九,清晨薄霧朦朧,寒風凜冽,雪花六出飄揚,鐘七渡漢江,沿秦嶺徑往固城回返。
時值寒冬,路上行商,游人寥寥無幾,只有鐘七,一路懸葫蘆,持黎杖,單薄百納衣裳,踩著地上三寸積雪,登崖過嶺。
風雪天氣,有時積雪厚,路也難走,鐘七走了兩天,才過天臺驛站不遠,一路上夜里有莊子則留宿一夜,白天遇見亭驛也去打酒祛寒。
第三日走出了秦嶺,到了固城縣境內,因早上風雪交加,陰云沉沉,鐘七就在路中亭驛,飲酒歇腳,耽擱到午時才走。
一下午行了十余里路程,不覺天色已晚,離著下一道驛亭還有十余里,趕不上宿頭,路上也無行人作伴,蜿蜒道上,獨鐘七一人前行,也知到何處投宿一夜,躲避風雪是好。
這種天氣,白日還好,一到夜里寒風刺骨,縱是鐘七有些武藝傍身,能抗寒暑,在荒野過夜,無避風雪之處,也是兇險極大。
正憂心間,悶頭又走二三里路程,恰見一道岔路,積雪上一串串雜亂腳印,鐘七見此一喜,這雪下得大了,若有人過去,腳印在一時三刻就會被雪覆蓋。
而這腳印清晰,明顯是新印子,說明方才有人才從此進去,猜猜里面頂人有是人家居住的,見天色暗沉,鵝毛大雪飄散,鐘七忙轉道入岔道,沿腳印走。
又走了約莫二三里小路,轉一道山脊,前方豁然開朗,遠遠望見炊煙裊裊,顯然還不止一戶人家,鐘七見此心中微松,有人家就好,也能借宿一夜,避過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