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永勝門(南門),鄧軍三人一列,排成三行縱隊,猶如長蛇涌入城門。
隊伍中間,鄧奎意氣風發,騎著高頭大馬,身旁跟著鐘七,梅文化二人,朝城內走去。
“虧得有泓師以神術助我,不然這梁州城,僅憑堅厚城墻,便能阻十萬大軍呀…”鄧奎騎在馬上,緩步往前,見那二丈余高(近十米)的厚重城墻,有感而發道。
梁州城墻周闊數十里,僅南門就長七八里,城高二丈七尺,厚九尺,純以青磚,澆筑糯米漿搭建,歷數百年不朽,最是堅固。
西南二門還皆有三丈深的護城河,引東門漢水灌下,北環山,西有數百步寬的漢江,歷來堪稱形勝之地,易守難攻。
要是城中有萬余弓手,備強弩,漢江再有一支水師,阻擋十萬大軍,真不是空話。
鐘七在一旁默然不語,心下苦悶不已,咒死一州之主,雖然大部分反噬都被老鄧抗了,但還是受了牽連。
鄧奎有數縣黔首和鄧軍氣運加持,氣運已成草莽潛龍之像。
加上奪下梁州,掌控民眾生死,等于又增加數十萬人的氣運加持,咒死何應功的反噬對鄧奎來說猶如皮毛。
反觀鐘七,不過一荒山道人,除了觀中十余道人,和少數豪強地主信仰他,基本就沒有什么氣數。
如果給氣運分為數等,由低到高便是普通人白氣,士人紅氣,貴人金氣,州官諸侯青氣,天子紫氣。
鐘七曾觀鏡自照,氣呈蓮花像,白色中帶有一絲紅氣,屬于比地主,豪強差,但絕對比普通老百姓強。
而現在一州氣運反噬,那怕只是其中一縷,也依舊讓鐘七氣數大損,用觀氣術對鏡自照,已經是黑云壓頂,紅色瑞氣不在,變為普通白色。
而且還有縷縷黑氣不斷自虛空落下,將白氣侵染成灰黑,換言之,就是一副倒霉鬼的模樣,是以心下煩悶,也就不想接茬。
倒是一旁的梅文化喜上眉梢,朝鄧奎道:“有此形勝之地,北可出秦嶺,伐關中。南能把劍門峽道,拒巴蜀。
西接隴右,不缺馬匹。東瞰中原,能行商富民。可謂控扼南北,王業之基”
見眾皆喜,鄧奎也頷首微笑,梅文化羽扇綸巾,指點江山道:“有漢水通沔陽,能販購湖廣特產,商業富足。
漢中盆地,土地肥沃,若從隴右多購耕牛,便能開墾大量良田,如此錢糧皆豐足,便能招兵馬,強軍備,削平天下”
此言說的還有有些狂了,對比天下數百州,梁州不過一隅之地,如何能抗天下,不過要是加上秦,鳳,成,階四州,削平關中,驅除韃虜,應該夠了。
眾人言談間,即過城門,穿過門洞,街道四通八達,無數百姓,官兵跪于街邊,面色麻木,雙眼無神,被剛投誠的舊官逼著單壺瓊漿,以迎“王師”
鄧奎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過街道,滿臉都是意氣風發,對于伏跪的百姓視之不見。
自亂世來,他縷攻破縣城,此情此景見得多了,剛開始還以為百姓真是熱情,他還想親切問候,如今早已習慣。
鐘七心下感嘆,初來此時,民生富足,百姓怡然自得,如今亂世,昔日繁華落禁,皆付流水,不知換了鄧奎主政,梁州百姓如何。
想了想,便轉頭向鄧奎道:“漢公,貧道寧愿不要升賞,但有一事相求。”
見許久不語的鐘七開口相求,鄧奎神色溫和道:“泓師但說無妨,一概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