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先去禪院一趟,見見舊友,稍后又回來。”鐘七含笑道。
張篤怕鐘七去了又不回來,便急忙跟上道:“我也一起去吧。”
“也好…”鐘七回頭望了他一眼,見其滿臉殷切,便笑回道。
倆人一路到了禪院,也是大門緊閉,張篤見此,很有眼色的當先跑過去敲響了大門。
“眾位長老都在齋醮祈福,近日封山,不開寺門,施主請回吧。”一位麻衣老叟,提著掃帚開門,見二人道家打扮,便搖頭回道。
這老者生得面目丑陋,榻鼻,凹拐臉,齙牙腔,一身褐麻衣,袖口,衣擺,皆有卦圖,手拿掃帚,似個掃灑看門的門子。
“老先生,貧道鐘泓繼,與靜玄長老早是舊識,今從此過路,順帶看望,還望老先生通稟。”鐘七稽首道。
丑臉老叟聞言一愣,隨即面露悲色道:“施主不知,靜玄長老在月前已經圓寂了。”
“什么…老和尚圓寂了?”鐘七愣然問道。
“不可能,靜玄長老有武藝傍身,身強體壯,去年還能挑一擔水,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了?”張篤不可置信的道,轉而又疑惑道:
“住這么近,貧道怎么沒聽此事,你們禪院不給他辦后事么?”
麻衣老叟悲道:“是病死的,俗話說:病來如山倒,佛爺也避不了,他是去年染了風寒圓寂的。”
鐘七默不作聲的看了門內一眼,禪院一片死寂,鼻頭聳動,絲絲腐臭異味襲來,似乎有尸體死了很久,發臭的跡象。
正要再看,麻衣老者閃身擋在門縫上,不動聲色的堵住鐘七視線,朝二人道:“兩位請回吧,今日寺中正在齋醮,不奉外客。”
“怎么有股異味…”張篤鼻頭聳動,呆呆問道。
“哦…阿,那是寺中高僧正在做法,行什么金身法,好像是要把靜玄長老的尸體封入壇子,做成泡菜…”老叟一愣,轉而解釋道。
“做成泡…泡菜…”張篤一副嘩了狗的表情。
鐘七聞言怔然,反而釋下心中猜疑,見老叟一臉無辜,張篤懵懵懂懂,便出言解釋道:“是一種小乘佛法,常有高僧佛法高深,死后尸身數百年不腐,還能受后人供奉瞻仰。”
言罷撇了老叟一眼,拉著張篤便往回走。
一直走了百步外,才悄聲道:“其實是先把尸體內臟掏去,再用秘藥炮制,把尸體封入壇中。
埋個幾年,或腌制幾年再取出尸身,就有一定幾率不會腐爛,是佛家常用的小乘佛法。”
張篤作為一個道人,思想非常傳統保守的,有些不可思議道:“那這樣豈不是對先人的不敬,不忠不孝之舉,賊禿不當人子。”
“哈哈…不當人子,他們遁入空門,剃發改姓,斷絕六親,自然是不當人子…”鐘七輕笑不已道,只是心中悲傷沉重,緬懷一代高僧大德的逝去。
隨后又道:“不過這樣也算正常,若不顯圣,又沒有仙跡神遺,就沒有香火,那偌大廟宇禪院怎么養活。”
張篤聽得愣愣點頭,心下卻道:“原來還能這樣,真是漲姿勢了,他果然是高人,能懂這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