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道人?”
鐘七沉思許久,也不記得自己曾與他有什么過節,無緣無故,卻要來殺自己。
不過有靜玄拼了鬼命也要提醒,想來那麻衣道者也是個狠角色,鐘七心中便存了幾分警惕。
見窗外月色,掐指算來已是二更余,后半夜鐘七也不敢在睡。
起身打開包袱,把一對竹節锏取來掛在床頭,便靠在榻上假寐。
時間緩緩流逝,鐘七一直稟氣聚神,不覺到了三更后,月朗星稀,窗外一直響徹的蟾鳴聲漸漸消隱。
“咔…擦…”
聽見門栓響動,似有人撬門一般,一直假寐的鐘七雙目圓睜,心下警惕道:“來了…”
數息之后,門外恢復一片寂靜,一個巴掌的的紙片,從門縫探頭探腦的穿過。
紙人穿過門縫,見床榻上一片寂靜,隱約有人橫趟,便掏出一把指頭長的紙片刀,小心翼翼朝榻邊兒走來。
鐘七不動聲色握住鞭锏,背對外間側趟,發出微微鼾聲,裝作深睡模樣。
薄片紙人步履蹣跚,無聲無息走到床前三尺,見褥里鼾聲,以為鐘七熟睡,便將身一晃,地上一股云煙騰起。
云煙過后,巴掌大小的薄片紙人,竟迎風化作七八尺高,有頭有手,有臉有面,與人無異。
只是五官詭異,兩頰腮紅,濃妝艷抹,面如薄粉,一片慘白。
紙人取出指頭長的紙刀,不停呼氣吹去,幾口氣吹過紙刀,小小紙片也迎風化作三尺環首刀,雖與紙無異,但卻寒光閃閃。
紙人伸手一彈,紙刀鋒芒畢露,詭異一笑,一刀朝床上鐘七斬去。
鐘七早有警惕,靜觀紙人動作,見其以刀斬下,忙提锏翻身滾下床榻,躲到一邊。
“錚…碰…”
紙刀劃過,只聽一聲清脆的金戈聲響,實木床榻連著被褥鋪蓋,一并從中被斬成兩斷,裂口出锃光瓦亮,顯然紙刀極其鋒利。
“桀桀…唧唧…”紙人見鐘七躲過,也不在意,發出一陣刺耳陰笑,隨即裂嘴挎刀,又朝鐘七斬來。
“妖孽…找死…”鐘七長嘯一聲,拔锏打下,力似泰山壓頂,重若萬鈞。
紙人竟然不躲不閃,鐘七一锏劈下,垮啦啦一聲,碎紙花,竹簽飛散,被打成齏粉,唯一道神光須臾自門縫飛走。
地上只是一堆碎片,竹簽,好像普通扎紙店的紙人紙馬,以竹簽為骨,用紙糊就。
“這東西這么脆?”
鐘七皺著眉頭,踢開碎渣,卻里面見一張符紙,朱砂書就,歪歪曲曲,也不知是什么符咒。
但想來紙人能通靈變化,應該便是以這符咒之功。
“啊…師父救我…”
正準備撿起來研究一番,忽然柴房一聲大叫傳來。
“張篤…”聽見張篤驚恐大叫,鐘七也顧不得研究符咒,大喝一聲,一锏敲碎木窗,空翻騰到屋外,忙向柴房奔去。
“刺啦啦…嘣…”
一陣木樁斷裂之聲,隨即整個柴房塌陷半邊,張篤慘叫一聲,被拋出柴房外,摔到地上,歪頭閉目不知死活。
“張篤…”鐘七忙趕上去,一把扶起張篤,見其雙眼緊閉,毫無聲息,鐘七擔憂的呼喊,拍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