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瑭既想跟咱們玩,那便陪著他玩就是了,他躲在暗處當縮頭烏龜,你即便是拆穿那個老鴇,也只能治她一人的罪,不如將計就計,裝作結案,私下里繼續查。”
于瑾說出他的打算。
嬋夏為之一振。
“你是說,整個案件背后的主謀,就是詐死的于瑭?”
“暮色閣對外說是太傅的,實則閣主就是于瑭,李得久的案子就算于他無關,他也必然是知情的,眼下他詐死脫身,不想讓我們死磕暮色閣,不惜推出蘭姬當替死鬼,越是這樣,這暮色閣就越是可疑。”
明里不查,暗里查就是了。
“說的也是,是我太過心急了...只是我心里還有疑慮。”嬋夏放下酒杯。
“蘭姬到底是不是跟李得久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人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只憑忍冬畫的那副肖像,很難看出什么。
“不是同一人。”于瑾回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同一人,活著和死后眼睛也會有區別,人睜著眼和閉著眼,感覺也是不一樣的,更何況筆墨丹青繪出來的,總會與真人有差距。”
“氣味。留在大氅上的味道,與死者衣柜里的香氣不同。”
同一個人,不可能出現兩種香氣。
華娘們會選擇固定的熏香,作為自己的“招牌”,所謂聞香識美人,就是這個道理。
嬋夏想起來了,她在查案時,于瑾翻了死者的衣柜,又查看了衣架上的大氅,這個細節她竟然忽略了。
“所以,女殺手穿著大氅,謀害了李得久,又把衣服掛到死者的衣架上,將死者殘忍致死,偽裝成自盡?”
“正是。”
嬋夏心里堵得慌。
“如果不是我執意要查,她就不會被人滅口?”
嬋夏眼里涇渭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可從太傅孕母案往后,黑與白,真相與假象,漸漸的有些模糊了。
人們想要的真相,只是他們希望看到的那個結果,案情的真相根本無人在意。
她這樣執著的查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
“你在鉆牛角尖。”于瑾握著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喝下去。
“追求真相總是要付出超乎尋常的代價,若我們都無法堅持初心,又有誰去還逝者公道?人之惡,不會因為你的放棄而減少,卻會因為你的堅持而停歇。”
于瑾想跟她講講,什么是使命的呼換。
一抬眼,對上嬋夏迷茫的視線,于瑾一驚。
僅一壺度數不高的桂花酒,不至于讓她醉成這樣。
“阿蛋,你說什么我聽不太清,我覺得有些熱...”嬋夏瞇著眼,開始扯著身上的衣服。
于瑾按著她的手腕,脈搏紊亂。
這是...?!
于瑾驀然驚醒,大意了。
暮色閣的熏香,女子單獨聞了并不會怎樣,但飲酒后,就會激發出藥效。
那香研發出來便是讓樓里的女子出局時讓人盡興。
卻不成想,嬋夏誤打誤撞,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