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鹓扶終于吞完藥,一字一頓道,“放了他。”
“就不!”嬌小姐像個叛逆的孩子,挑釁道,“我不但不放他,我現在還要當著你的面殺死他。”
不愧是半人半鬼羅生門里的佼佼者,嬌小姐一邊說著一邊抬掌就要朝慶慶腦袋拍去。
這一掌下去,慶慶這腦袋瓜怕是要開瓢。
慶慶嚇得手舞足蹈,瘋狂掙扎。
然而,就在手掌快碰到慶慶腦子時,鹓扶就沖了過來,五丈遠的距離,鹓扶就這么一下子就沖了過去,擋開她這致命一掌,搶了她手里的孩子飛回去。
嬌小姐震驚極了,瞪著靠著馬車大口吐血還把趕車少年緊緊抓在手里的鹓扶大叫,“你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瘋了,為了個趕車的小子不要命?!”
她們剛剛的打斗雖然鹓扶占上風,但鹓扶那種損人不利己的打法讓自己也受了重傷,她卻調息到一半強行調用內力飛過來救這么個小東西。
“滾!”鹓扶雙眼血紅,那張過于蒼老的臉此時猙獰極了,像是走火入魔亂了心智,她沖嬌小姐喊,“再讓我看到你,拍碎你的腦子。”
饒是嬌小姐在羅生門見多了惡人惡相慘人慘相,也被她嚇了一跳。
她毫不懷疑,再多吱一聲,再多呆一息,鹓扶就會跳起來拼死拖她下地獄。
嬌小姐再不敢作死,招呼笑鬼六缺跑了。
“夫人,夫人。”又在地域中走了一遭的趕車人慶慶注視著嬌小姐逃跑的方向,等了好一會兒,見他們果然沒有返回的跡象,才轉頭驚喜的叫道,“她們真的走了。”
然后他看到身后的人,像是嚇了一跳,“夫人,哎呀夫人,您這是怎么了,這可怎么是好?”
鹓扶如今的狀態很不好,她不知何時已經沿著馬車滑落下去坐在地上,整個人半攤著,脖子艱難的支持著腦袋,像是回光返照到了盡頭,人立馬就要不成了。
她剛剛嚇唬嬌小姐滾時,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最可怕的是她露在外面的脖子正在肉眼可見的蒼老,皮膚起了褶皺,變得干黃,像是傳說中的鬼正在吸食她的陽氣,讓她瞬間蒼老。
“你剛剛為何不走?”一句話說完,吐了好大一口血。
她就要死了,卻還在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夫人,你還沒付我車錢呢,我回去沒盤纏啊。”趕車少年愁眉苦臉,“這里離杏花村好遠,馬也死了,靠我兩條腿可走不回去吶,夫人,你可不能讓我客死他鄉啊,把你身上的好東西都給我吧。”
他說著,竟探身從馬車的座位下提出了鹓扶的包袱,在里面一頓翻。
“你不是慶慶。”鹓扶盯著身旁忙碌的身影看了一會突然說。
“我是慶慶,我怎么不是慶慶。”趕車人翻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耐心,干脆將包袱里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地上,銀票口脂衣物七零八碎的一覽無余,然后他像是憋不住歡喜,樂出了聲,“我就是你的兒子慶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