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溪之父邱遠那日從京效回來的晚了,抄近路時從宮女的墳旁經過,聽到地下有細微的嬰孩哭聲,邱遠看著這處新墳瑟縮半響,還是徒手扒開了棺材。
因為墳埋得淺,棺板單薄,自己從母體爬出的藍若依才沒有被憋死。
當邱遠看到墳中的女嬰時,震驚過后就將孩子抱回了家,取名邱霜。
如果不是邱遠被人陷害將要滿門抄斬,他可能會一輩子保守這個秘密,老父親怎忍看著自己一雙兒女身死,他拿出當年棺中的一面銅鏡,央了友人去告御狀。
老皇帝看到那把他親手刻字的銅鏡,一念間認下了這個女兒……
原主對那些曾經幫過她的人有著強烈的執念,這情緒直接影響到了現在的自己。
她本可以不用理會別人的威脅,但這念頭一起,心就會痛,連她這醫界圣手都無法治愈的痛。
其實這是良心作祟,讓她情緒不安的原因還是自己不能漠視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邱溪與藍若依一起長大,雖無血緣,更勝親人。
絕對不能不顧邱溪的死活,但自己現在的處境要怎么辦?藍若依思索半響,讓人叫來燁王。
燁王來到鸞儀院,眼神陰戾地盯著她。
藍若依眸光自然地回視燁王,“王爺您坐,我們好好談談。”
為了打消燁王的顧慮,她開門見山說道:“王爺,王府里面有越國的內奸,要不守衛森嚴的王府不可能輕易進來人,還把我綁了出去。”
“哦?”燁王沒想到藍若依會主動交待行蹤,更沒想到她還能冷靜分析。
“王爺,王府后院侍衛巡查很勤,邵庸能進來已是不易,將我帶出更難,原路送回又沒有碰到巡查隊更是難上加難,這種好運不可能讓他次次遇到,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王府有內奸。”
燁王頷首贊成。
藍若依得到燁王認同,繼續說道:“王爺,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要一起把越國滅掉,請王爺以后不要再懷疑我的忠誠度,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王府,因為我們的利益已經拴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燁王還是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么本王覺得你比本王更想讓越國覆滅?”
“對,我確實比王爺更恨藍昌。作為棺材女,我能活下來,全仗養父養母,他們待我如親生,卻被藍昌害死。他對我的生恩,不敵養父母萬一,在我心里他并不是親人,當時如果不是權宜之計,我也不會認下他這個便宜爹。
他認回我,卻把我作為籌碼送來大梁國合婚,嫁給死對頭四皇子您,就沒打算讓我活,我不同意還拿邱溪哥哥來威脅我。
來合婚的路上,有人對我下手,讓我失了清白不也是他的授意,為了羞辱王爺你置我于何地?女子一世清白被毀還不夠讓我恨嗎?
我都已經聽他的安排來到了大梁國嫁入王府,他看我不死還有利用價值,又讓邵庸來王府里拿邱溪哥哥來威脅我就范,當真我是隨他搓圓捏扁的面團呢?”
此時的藍若依眸色陰寒如暴風驟雨將至,“我的出生不能選擇,但我的命運攥在自己手中,他想擺布我,我就讓他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