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雖然奇葩,卻詭異地把所有人都給說服了。
丁家眾人默默相視一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突然,有個人說出自己的猜想,“你們說,丁旺會不會就因為這十兩銀子,才對親兒子痛下殺手?”
“這話怎么說?”
“這簡單,丁旺肯定知道銀子的事,這才一看到債主就跑,原本可以把狗剩賣給人牙子換錢,結果還要倒賠這么多,可不是越想越氣?”
“然后就干脆把人給殺了泄憤?”
“哪能啊,主要還是為了賴賬,人死債消的道理大家伙還不懂?”
“還真是這個理!”
于是,丁家人悟了。
柳瑜沒心情關心丁家人怎么想,人命關天的時刻,她只想著快點把人送去就醫。
“蠢憨,你這次敢關鍵時刻掉鏈子,皮給你扒掉!”
柳瑜說的殺氣騰騰。
“騾子知道什么?”高仁哭笑不得,“你再急,也不能跟畜牲說人話啊!”
“它可能聽不懂人話,卻一定能察覺到危險,以前磨洋工也就算了,這次若是耽誤人命,打死沒商量。”
或許真的是柳瑜的威脅起了作用,這次趕路的時間比來時快了一半。
送到醫館時,老大夫立刻把人帶到后堂,整整半個時辰才擦著汗出來。
“再晚一個時辰人老夫真就無力回天,不過,這次僥幸活下來,人也元氣大傷,好好養著吧,這孩子身體虧空大著呢,也不知哪個畜牲這么狠心,把人打的找不到一塊好肉。”
聞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大夫,”荀逸還是有些擔心,“狗剩手腕上的傷,對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他那傷幸好只是用瓦片割的,沒有傷到筋骨,不至于整條胳膊都廢掉,不過,以后都不能再干重活,你們跟他什么關系?”
“很好很好的朋友。”
聞言,老大夫心中惋惜。
這孩子人是救過來,身體卻被掏空了,以后不能干重活還要好吃好喝養著,這可是富貴病。
然而,以他的眼光看來,躺著的小家伙并沒有多好的家境。
若是獨子還好,倘若還有別的兄弟,小家伙的處境怕是更難。
身為大夫,其實早就看慣了世事炎涼,然而遇到一個生命剛開始的少年,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若是你們不方便,就讓他在醫館養傷吧,老夫也不多收,每天五十文的藥錢就行。”
“可以,家里確實不太方便,”柳瑜掏出十天的錢遞給老大夫后解釋,“過幾天收拾好院子就把他接回去,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醫館也沒賠錢,不用放在心上。”
“大夫,”荀逸插話,“我們能去看看人嗎?”
“可是可以,不過,我給用了安神藥,他現在已經睡著了。”
“什么時候能醒?”
“最快也要明天早上。”
聞言,柳瑜和荀逸對視一眼。
柳瑜想了想開口,“你留在這照顧他吧,等他醒來好好勸勸,不要再做傻事。”
柳瑜看到狗根的第一眼,狗根手里還握著沾滿血的瓦片,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人是自殺。
她不明白一個人遭遇到什么才會這么絕望,卻知道不能讓他重蹈覆轍放棄年輕又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