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背著謝舒云蹣跚的走在街上,雞鳴的時候,謝舒云忽然噴出一口血來,然后便暈厥過去,再也叫不醒了。他們倆又身無分文,還需躲避謝家的追捕,早已是強弩之末了。冉冉沒有辦法,只好背著謝舒云,求尚未關門的醫館醫治,可走了半天,她的都額頭都磕破了,也無人搭理。
宥西城的人都在朝西城門涌去,根本沒有人在乎她們的死活,周圍的屋舍,十室九空,什么都沒有剩下,連開水也討不來一碗。
正當冉冉無計可施之時,遠處走來一黑衣公子,逆著人群走著,身旁跟著一個小廝,看起來應該是個有錢人家,而且還不是這宥西城的人。冉冉放下謝舒云,立刻跑了過去。
“公子,求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公子……”
冉冉也顧不了其他,撲過去,抱著那公子的腿哭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她們唯一的機會,如果再不成,小姐就撐不住了。
“哪家的丫頭,竟如此不知好歹!”
小廝明山開口呵斥,一把手提起冉冉,剛要扔到地上,卻被申言璋阻止了。
“明山,不可無禮,尤其是對姑娘。你家小姐在哪兒?”
仿佛是聽到天籟一樣,冉冉翻身,隨意將臉上的眼淚抹干,爬起來就奔往臺階下昏睡的謝舒云,申言璋和小廝緊跟其后。
謝舒云躺在臺階上,身上披著不知從那里得來的破布,臉上黑的,白的,紅的,猶如唱戲時畫的油彩一般,哪里還有一個閨閣小姐的樣子,甚至一個鄉野丫頭,都比她好看些。
申言璋看見這樣子,立刻搭上她的脈,開始診起來。
“突受驚恐,氣淤血滯,致心脈受損。明山,帶回家吧。”
謝府里,一片熱熱鬧鬧的景象,好像昨晚那火災未曾發生一般。整個府里都搬上搬下,丫鬟仆人們進進出出,忙的不可開交。
“回稟夫人,大小姐還未找到。”
“蠢貨,還不快去找!”
謝夫人忍不住破口大罵,她為了殺謝舒云籌備了許久,竟然給跑了,這個孽種早就該死了,要不是老爺還念著舊情,怎么能留到今天,她好不容易才布下的局,逼的老爺不得不痛下殺手,沒想到給跑了。
“夫人,不要生氣了,當下趕緊離開宥西才是正事。”
身旁的錢嬤嬤繞到謝夫人身后,替謝夫人捶背,一邊捶,一邊往謝夫人耳朵里面吹耳風。
“夫人,縱使那孽種逃了出去,這宥西已經大亂,一個小小的姑娘,如何能活下來。如今,咱們先逃出去才好,安哥兒和清姐兒都還小,萬萬不能留在這兒。”
“只是,我這心里還是不放心,若讓老爺知曉這孩子是他的骨肉……”
“老爺絕無知曉的可能。”錢嬤嬤打斷她的話。“白銀荻死了,謝舒云也死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老奴一人,再也沒有人會告訴老爺的。”
謝夫人點點頭。修長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忽然皺起眉頭,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嚇了錢嬤嬤一大跳,連忙跪了下來。
“居然是松溪茶,拿這種茶來糊弄我,我還是這謝家的主母,一個個就等不及呢?把煮茶的丫頭押下去,給我打三十大板,發賣了。哼!只要我還喘氣,就別想作踐到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