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呀。
給錢就給錢吧,就當小三沒往家里寄過錢。
……
楚河心里卻自有一筆賬單。
時歲豐寄過來一千三四百塊錢,家里起了個青磚大瓦房,就花去400塊。
剩下1000,彩禮兩百,結婚當天給了50,楚河又要走725……
其實也算是差不多了。
但是,她就是想讓趙秀花明白,送走她也是不容易的。
這不——
“200塊。錢到手我就去部隊。”
……
這筆錢,趙秀花在咬牙之后迅速給了。
真的,他們一家老小被折磨的如今一分一秒都拖不下去了。
甚至楚河還沒走,她已經在村里宣揚自己是如何當一個好婆婆,如何主動送兒媳婦去隨軍的。
倒是大侄子和大侄女十分難過。
他們總共學手藝也才不到半個月,再天資聰穎,這又能學到什么呢?
學不到手藝,姑帶著他們還要浪費糧食,他們肯定就去不成部隊……這可怎么辦呢?
大侄子擦擦眼淚,跑去找正在收拾東西的楚河:“姑,我會在家學手藝的,你要說話算話,來帶我走。”
大侄女兒也眼淚巴巴的看著:“姑,我很快就學會做衣服了……”
這倒不是假話,做衣服又不是設計衣服,這年頭的衣服寬寬大大的,線條整齊,針腳平整,結實,這就算是做衣服了。
大侄女從小干力氣活,手上有勁兒,不管是劃線還是裁剪都很是穩當。
更別提當年她也是上過兩年學的,尺寸就把握的特別好,倘若楚河再多留一星期,菊花嬸手里的衣服他都要幫忙正式裁剪開工了。
但是……
小姑的婆婆都說了,明天一大早就去市里頭坐車,他們也拍電報講了。
肯定是等不及了。
楚河看著自己打包的一些零碎——除了那些肉啊,錢啊,這家還真沒什么打包的。
換洗衣服就那么兩身,還都是破破爛爛的,別的也沒了。
她丟開手:“我也在琢磨呢,是這回就把你們帶走,還是等你們練好手藝了再帶。”
她這么一說,大侄女反而擦擦眼淚:“不行,姑,我不能現在就去。我答應了菊花嬸以后兩年工資給她,總不能咱自己不學了,就不當回事兒。”
更何況,去了部隊,哪兒還能再找一個人教自己手藝呢?
姑父還不知道聽不聽姑父的話,可不能去白吃人家的糧食。
“菊花嬸兒做衣服又快又好,還會繡花打版,我一定要學會,到時候給姑做新衣服。”
繡花她是不指望學出什么來,但是打版,菊花嬸家饑荒之前祖上還做過服裝生意,說這門兒功夫是服裝行業里頂頂重要的一門,她一定要學會!
大丫都這么說,大蛋想了想:“姑,那我也留下。”
“不然大妹一個人在家,我怕奶把她賣了。”
“隊長家嬸嬸手藝真的好,我也一定要好好學,我想當國營飯店的大廚。”
想想,國營飯店的大廚在家給自己做飯,多美呀!
楚河瞬間便將搖擺不定的心扶穩了。
“那行,你們好好學,啥時候學成了,發電報給我,我肯定來接你們。”
說著從兜里摸出十張大團結,一人分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