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群中發現了三年前見到過的許多厲害的修行者們,他們或在人群中,或在角落里,或在與人交談,或在閉眼聆聽。她沒有打擾,直接回了住處。
哥哥來了電話,稱他工作證拿到了,毛毛雨恭喜一番后有幾分感慨,這也意味著哥哥從此要搬出去住了。
毛毛雨坐在床上想了想,給哥哥發了個短信:哥,厲害。哥,真帥。
次日凌晨五點,毛毛雨起床洗漱,穿上墨綠色志愿者服裝,和參加大會的修行者只有一個腰帶的區別。志愿者是一件及踝長袍,一條綠色腰帶。而坐禪大會的參會人員是黑色腰帶。
大會于日出時開始,她是要提前去的。
領了一個木桶,一個水瓢。她進入坐禪大會的場地。
場地寬闊,且地上鋪著不同顏色的鵝卵石,修行者席地而坐,沒有坐墊,前后左右均隔有成年男子的十步距離,參會人員共有五千一十九人,男人、女人;僧人、普通人;黑發的人、金發的人、白發的人;黑眸的人、綠眸的人、紅眸的人;黃皮膚的人、黑皮膚的人、白皮膚的人、棕皮膚的人;長發的人、中發的人,短發的人,沒有頭發的人;他們相聚在這以天為蓋以地為廬的青石廣場,閉著眼睛,揚起祥和的微笑,寂靜無聲,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氣質。
當柔和中有些冰涼的紅日自地平線上升起時,晨鐘作響。毛毛雨拎著木桶,面色沉定,嘴唇不輕不重的抿著,從水桶里舀出一瓢水,從最前方那個白胡子老爺爺開始,左手拿瓢,右手伸入水中,拭了水輕輕地涂在老人的臉上,自上到下,從左往右,將他的臉濕了個遍,這是一種清醒禮,旨在清除塵埃,洗滌心相。
過程中不能讓水滴下,這是唯一需要注意的一點。
毛毛雨拿著盛滿水的瓢沿著那一排,往前走,一個一個的行清醒禮。一排十個人,她的服務對象。
行完一遍清醒禮,毛毛雨和五百零二個志愿者一起在參會者正前方二十米處整齊的跳起了舞。
她們擁抱著自己的身體,舒展著靈魂,輕輕地動作和腳步,悄無聲息,甚至連衣服的摩挲聲都在一片靜謐中尋不到蹤跡。
她們,和他們,都是安靜的種族。
她們,和他們,都是理所當然的寂靜無聲。
靜是天性顯
無謂刻意添
暗有無數夜
長眠寂靜間
規則隨性為
人心不言現
無為之為力
馳騁天地間
毛毛雨穿著大會發的草鞋,在地上跳舞,她的眼中充滿愉悅,清越的宛如清晨未見日光的露珠,在清冷的風中,在微風搖曳的草上,無為而又深刻的散著透明發亮的水光。
通透。
就這樣他們這些志愿者們跳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十二點前的那一小段時間,他們又繼續他們的工作,重復之前的清醒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