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和夏侯淵快馬來到城外軍營,把軍中校尉司馬等將官都召集起來。
夏侯淵看著底下站著的眾位軍官,舉起節杖高聲說道:“陛下使我持節,拜為鎮軍將軍,督統大軍。從現在起,軍中將士皆聽我號令,如有違抗軍令者,定斬不饒。”
一聽此語,底下的校尉司馬頓頓擾動,只聽身材矮小的樂進大聲問道:“夏侯將軍,那我們是該聽你號令,還是聽曹司空號令?”
“是啊,聽你號令還是司空號令?”
“我們只聽曹司空號令。”
“……”
荀彧見狀,暗想曹操治軍果然得士眾之心,不知道他們聽到曹操遇害的消息,會是什么反應。他雙手一壓,示意大家安靜,面容悲苦地說道:“諸位將士,聽我一言,司空曹操,今日入宮時已經遇刺身亡……”
“不可能,司空怎么可能會遇刺。”
“誰能刺殺得了司空?司空武藝了得。”
“司空是被誰殺死的?”
“我們要為司空報仇。”
“……”
荀彧注意到只有于禁和徐晃始終沒說一句話,他又提高了聲音說道:“諸位將士,曹司空被刺,我們心里都很悲痛,刺殺司空之人已經當場被誅殺,至于主謀之人,有可能是光祿勛丁沖或前光祿勛董承,丁沖已經被夏侯將軍所殺,陛下也已經派人去捉拿董承。司空之仇,我們一定會報,只是軍有軍令。現在鎮軍將軍夏侯淵持節督統諸軍,凡不遵軍令者,皆按軍律處置。”
夏侯淵晃了晃手中的節杖。
雖然那些校尉司馬剛才嚷嚷,但是他們身在營中,知道軍令的威嚴,也不敢違逆,這時全都靜不作聲了。
夏侯淵在軍中也比較有威望,雖然和曹操不能比,現在曹操已死,夏侯淵又持節,有生殺予奪之權,眾將士也只能遵聽夏侯淵號令。
夏侯淵從軍中選出三百名精壯之卒,交給荀彧帶回許都城中。
臨走時,荀彧拉著夏侯淵的手說道:“夏侯將軍,司空之死,許都必亂,陛下最擔心的還是這營中諸軍,你務必留守營中,不可離營。”
“荀令君請寬心,也請陛下寬心,我自知道輕重。”夏侯淵向荀彧拱手說道。
看著荀彧離去的身影,夏侯淵心中感慨萬千。
他跟隨曹操起兵以來,至今已有七年。從滎陽之敗,到龍亢兵叛,又討擊黑山賊和黃巾,戰呂布,逐袁術,勝敗無常。從別部司馬到騎都尉,又從陳留太守到穎川太守。一直都只是輔佐曹操,從未想到過他也能當上一軍主將。
很多以前沒想過的東西,現在都得要深思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被拜為鎮軍將軍,只是一個臨時過渡的將軍名號,再過不久將軍之位肯定還會向上升。
營中這兩萬人馬,現在都算是他的了。只是,人一旦擁有了一樣寶貴的東西,你就會想盡辦法去保護它,怕別人來奪走。
夏侯淵現在就怕有人來奪走他的這兩萬人馬。
夏侯惇是他的族兄,已被皇帝拜為兗州牧和前將軍,不可能來和他爭奪。曹操之子曹昂雖然年紀已有二十歲,不過他還未有任何官職,而且這支人馬,也不算是曹操的私兵,曹昂也不能來繼承。曹洪在軍中的威望遠不如他,肯定也難以奪走。
想來想去,除了曹仁,再沒有人能來和他爭奪。曹仁和他一樣,都甚得曹操信任和重用,在軍中威望和他也不相上下。所以,夏侯淵現在要防的,只有曹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