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喜聽到曹操被刺身死的消息后,差點歡呼出聲,不過他又暗自擔憂。怕許都城中,特別是朝中會因此大亂,也怕會引火燒身,所以不敢去拜訪楊彪,共同分享這個好消息。
等了兩日,見于禁領兵入衛許都,并且軍紀嚴明,絲毫不害不擾百姓,知道這許都城中亂不起來,這才坐上馬車,去到楊府。
楊彪自被曹操入獄,又被放出之后,終日府門緊閉,不接訪客。不過其實也沒訪客,那時候誰還敢和他交往,連張喜都沒敢來訪。
曹操死了之后,情況不明,楊彪更是閉緊府門,聰明兒子楊修也禁在府中不許出去。畢竟他被曹操下獄拷打還不到一個月,這身上的傷還沒痊愈呢。
張喜敲門好一陣,才有一位家仆在門內問道:“誰?”
“張喜前來拜訪楊公。”張喜在門外自報身份。
“張公稍待,我去稟報家主。”門內的家仆說完急忙去向楊彪稟報。
楊彪正在堂中和楊修對弈,聽說是前司空張喜來訪,忙道:“快開門請入。”
家仆應喏而去。
楊修持棋下了一子后說道:“父親此時見張公無益。”
“哦,何解?”楊彪持子停住,望著楊修問道。
“父親與張公此前位至高而為曹操所下,如今曹操方亡,父親即與張公相見共商,給外人見了,恐有陰議。而且袁氏僭亂之際,我們實該低調行事。”
“無妨,曹操已死,你可知如今誰在主事?我此前以為陛下懦弱,原來是我錯了。”楊彪說完哈哈一笑。
張喜已隨著家仆來到堂前,楊彪對楊修說道:“你先下去吧。”
“喏。”
楊修應了一聲,走到堂外時又對張喜拜了一禮:“拜見張公。”
張喜以揖還禮,入到堂中,笑著對楊彪說道:“楊公,德祖之才,恐將在你之上啊。”
楊彪一笑置之,不知道張喜這是在稱贊自己的兒子,還是在貶低自己。不過他也并不在意,正事要緊,說道:“張公此來何意啊?”
“楊公明知故問,曹操之死,足下是何看法?”
楊彪沉吟了一下,方才輕聲說道:“我看法與張公一致,此事絕非董承所為。董承雖有野心,卻無機謀,丁沖更無可能,誰不知丁沖乃是曹操爪牙。”
張喜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笑瞇瞇地看著楊彪說道:“楊公此前對陛下尚有怨言,如今可服?殺一人如勝萬軍,自己竟毫無損傷,此等計謀,竟是一未弱冠少年所設。楊公,漢室將再興矣!”
“老夫此番看走眼了。”楊彪說完一陣大笑。
張喜笑罷又問道:“楊公傷可好了?”
“張公莫不是欲邀老夫一同進宮?如今正是陛下急需用人之際,我們是該去助陛下一臂之力。”
“正有此意。”
“那我們便走。”
楊彪喊來家仆,命準備車馬,和張喜步出廳堂,抵近府門時,只見楊修快步追出喊道:“父親且慢。”
到了近前,楊修才又說道:“父親,張公,此時尚不宜進宮。”
“孺子小兒,懂得什么。”楊彪面有不悅之色。
“敢問父親,此時進宮何為?”楊修恭敬問道。
楊彪因楊修是自己的兒子,也不避諱什么:“自是去助力陛下。”
“敢問父親,陛下智或不智?”楊修又是恭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