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爹,還有幾個弟妹,聲音頗有些撕心裂肺。
袁媛再次回身,只見袁朗和幾個弟弟妹妹邊喊邊追,王氏抱著最小的妹妹跟在后面,嘴里不停說著勸阻的話,“你別拖累女兒了!女兒到哪不比待在這個窮家好?你看看你這幾個孩子,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以后長大了跟你一樣沒出息,永遠出息不了!”
袁朗甩開王氏,還是要去追趕騎上馬要走的女兒。
他看著女兒的背影,那馬上的女兒頗有英姿,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會騎馬,還騎得這么好。
他真的不認識自己的女兒了,原以為再等女兒大些,就出門子,過不了幾年,養幾個孩子,就這么生活下去,沒想到女兒如此堅決的要走,要跟一個陌生的人走。
“媛,留下吧,咱們不去受那份罪!咱們有錢干什么不好?”袁朗大聲道。
松綠也邊跑邊附和,“你聽聽你爹的!給你們留那些,還不夠你們一輩子的嗎?”
抱著孩子的王氏實在是沒有力氣跑了,站在原地抹著眼淚。
袁媛默默望著奔跑的袁朗、王氏,還有幾個弟妹,眼前漸漸模糊,她仿若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家人們奔跑嚎叫,不斷求救自救的場面,那樣一個殘酷的修羅場,無人幸免。
現在她重活一次,不能讓悲劇重演了,因此,她只能對不起這具身體,這具身體的家人了。
“希望你能理解,希望你的家人能理解。”袁媛默默自語。
因為自己的事情,從而造成這具身體與家人分離,使得他們飽受分離之苦,袁媛想日后若有機會,一定回來報答。
袁媛收回目光,沒有任何回應,面上淡然,揮動手中的鞭子,胯下的白馬掀開四蹄,踏著塵土,飛也似的向前馳去。
“寶珠,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吧。”袁媛道。
袁媛站在街道上,環顧四周,這里看上去并不繁華,人煙也不鼎盛,跟京城長安完全不能相比。
這還是她人生第一次來江州城。
在她的概念里,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小城,也完全沒有踏足過。
“你走慢點。”跟在后面牽馬的松綠滿臉的不高興,這一路,他可是累死了,原想著在半路上下手,將那小紫金葫蘆搶奪過來,誰知這個女人警惕心很強,讓他根本無從下手,他氣的難受。
讓他更加煩惱的是這個女人搶了他的馬,害得他一路都用輕功,緊趕慢趕,才追上這個女人。
“你這一路騎著馬,可是不累,我都快累死了。”松綠挺挺胸脯,“你去給我買飯,兩個大包子。肉的。”
袁媛緩走幾步,問道:“在哪兒?”
“城西有家包子鋪,叫王家包子……”
“我是問你我們要到哪里去?”
松綠裝傻,站在那兒茫然環顧,“對啊,我們要到哪兒呢?”
“你不告訴我,我自有辦法知道,你的東西也別想要了。”袁媛大步上前,松綠看著這女人的背影,在稀薄的日光下,顯得很是單薄纖細,卻又格外的有力量,身上上下每一處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樣的人肯定也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松綠不敢多想,急忙追了上去,牽著馬,和袁媛并排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