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天井那兒洗頭,好多天沒洗了,正好這兒有水,還有皂角,就和著洗了。怎么了?”袁媛道。
語氣平常,聽不出破綻。
墨染仔細的盯著袁媛的臉,看她的神色也沒有什么不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你老看著我干嘛?”袁媛被看了一會兒,覺得這樣的眼神很是冒犯,很不高興的拿燭臺虛晃,要燒墨染,墨染趕忙躲開。
袁媛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墨染見她要進去,連忙阻止,拽住袁媛的手臂,袁媛猛然回頭,陰森著臉,眼皮上翻,嘴角微微咧開,發出陣陣冷笑,使勁兒朝墨染雙眼處一拱,墨染啊的叫了一聲,立馬彈跳了出去。
“嚇死我了!”墨染捂著胸口,想著剛才袁媛的嚇人的一回頭,那神情,活像是他從畫上看到的一個地獄里的鬼的形象。
“怎么?你也想用皂角洗洗頭?廚房里還有點熱水,你去問問公子還洗不洗腳,不洗腳的話,你用那個洗頭吧。”袁媛扔下這么一句話,輕輕關上了房門。
關上房門的袁媛輕輕放下了燭臺,撩著頭發,走到床邊,慢慢躺下,才敢喘了口氣。
剛才,也是好險。
她在門外偷聽,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音,要不是松綠及時趕到,幫她遮掩,她真的有可能會被魯莽的墨染拔刀殺掉。
現在,她的處境好像有點危險了,他們已經有些人,不,是全部的人都對她有了殺心,只是還顧慮重重,覺得她有可能是彭公子的人,或是二皇子袁鴻的人,暫時不會對她真正做些什么。
她暫時沒有危險,她也絕不能表現出一絲的害怕與不安。
袁媛翻轉了下身子,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床上,剛才她小心翼翼從樓梯上滑下,在天井處匆忙洗了個頭,以至于沒有聽到蘭渝和松綠進去以后,他們說了什么。
但看墨染剛才的表現,一定也沒有繞開她的身份,他們一定都在懷疑她的身份。
覺得她包藏禍心吧。
他們好像很忌憚彭公子,更是非常害怕彭公子,這個彭公子是誰呢?清點行囊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大堆的珍貴寶貝,飛羽說那便是彭公子送來的,據他說,彭公子家世代商賈,彭公子本人與羅孚私交很好,兩人互相搭救過彼此,由此結下不解之緣。
彭公子對羅孚也是傾心結交,并不在意羅孚的尷尬的身份,還多次幫羅孚躲過了暗殺。
袁媛并不相信這些說辭。
前世,她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羅孚有這么個朋友,羅孚搬入公主府后,也有不少人前來拜訪,她就從來沒有見過彭公子這個人。
彭公子,這個人,好像就只存在于現在這個時候啊。
怎么可能呢?
袁媛轉動漆黑的眼睛,深深的思考,想為自己躲開那些人的猜疑,想著自己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他們的猜疑——他們不是覺得自己可能是彭公子的人嗎,那就讓自己暫時變成彭公子的人好了。
但,這個人是誰呢?他的人該是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