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別怕,早點回家,別讓你媽擔心。”看著陸丹兒這個樣子,只讓葉青心疼,她看向江繁,試探著問,“要不……我跟你一起送她?”
江繁緊咬兩腮,抬頭向四下看看,也許是想趕緊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他終沒再拒絕。
葉青扶著柔弱的陸丹兒上了車子,只沒想到,陸丹兒住得這么遠。她本有些愛暈車,平日71坐公交車也是因為這個。新車的皮革味很濃,再加上城市修建地鐵,路況不好,走走停停,到最后,葉青感到胃部收縮,一陣陣反酸水。快忍不住時,終于到了陸丹兒的家。
陸丹兒所住之處是城鄉結合部,一切都是正在規劃中,建設中,路況差,人流雜,這種情況一直到她所住的樓宇之內。
陸丹兒始終抓著葉青的手臂,江繁一直不說話走在前面,葉青自是注意到江繁從未問過陸丹兒地址,想來他之前已經來過。
進入屋內,葉青不禁被一股奇怪的臭味給熏到了,這種味道竟喚起她十年前那個恐怖的記憶。
漆黑的夜,夜梟般的低語威脅……。
房屋破爛,充斥異味,一張半大不大的雙人床幾乎占據一半空間,余下的地方既扮演客廳,又扮演廚房。房間又黑又小又難聞,像鴿子籠一般,甚至比那個還差。
葉青忍耐著胃部的不適,扶著陸丹兒坐在床上。扶著陸丹兒的時候,葉青能感覺到如柴火般的骨架,覺得自己能一把直接提起來。葉青前后打量了一下,不自覺皺了下鼻子,這里很像當年的那個屋子。但是比那個更好一些,至少家具完整,不是搖搖欲墜。
看到陸丹兒已經安置好,江繁終于說話了:“好了,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改日再說。”說完,他雙手插在口袋中,向葉青示意離開。
“等一下。”葉青輕聲問,“丹兒,要不要喝些熱水?”
“葉青!可以了!”江繁眼中有了些許怒意。
葉青未理會,直接走到另一個角落,迅速找到一只干凈的玻璃杯,倒了些熱水走回床邊。
陸丹兒如牛飲般喝完,葉青接過空杯子又倒了一杯,放置在床邊的小矮桌上。這是房間里唯一的桌子,看來既是餐桌,又是床頭桌。桌上擺著一只礦泉水瓶,里面插著三枝黃色的玫瑰,也許是月季,用它淡淡的香意點綴這個家。
“丹兒!你發燒了,有退燒藥嗎?”
沒等陸丹回答,一旁的江繁忽然大聲說道:“好了!你有完沒完!?”
接連兩次的怒喝,再加上身體的不適,葉青的脾氣也上來了。她完全不懂,江繁為什么這么生氣,如果說是因為之前陸丹兒在他辦公室引人圍觀讓他不快,可現在已經到家,只略略照顧一下,有何不可?
葉青直接冷聲道:“她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家,還生著病,總要照顧一下。”
江繁輕哧一聲,“小姑娘?她在社會上混的可比你早。”
葉青一愣,再看看陸丹兒,怎么看都是未成年的樣子。
陸丹兒也不知道是沒聽清江繁的諷刺,還是身子虛弱顧不上,她緩過一些力氣,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盒子,葉青會意,打開藥盒,里面有好幾種消炎藥,她找了藥給陸丹兒,看著她吃了,再次躺下。
陸丹兒略打起精神,“姐姐,你們先回去吧,我媽快回來了,我睡會兒就好。”
葉青點點頭,將陸丹兒冰涼的手放在被子中,再掖好,“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有什么事,也等病好之后再說。”
陸丹兒眼中含淚,點點頭,那委屈的眼神讓葉青心里一緊。
江繁再次表示了不滿,拉著葉青的胳膊往外走。葉青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只一動,擺脫掉江繁的手,沉默著退出房間,輕輕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