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又拿起那只瓷瓶。
就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瓶子,趙昔微滿心疑惑,隨手打開瓶塞,好奇的聞了一下。
李玄夜來了興致:“孤還有更好的教你,要不要學學——”
一轉臉,表情瞬變:“不要聞!”
掌風掃來,衣袖拂過,趙昔微指尖倏然一涼,那瓷瓶就不見了。
她捏著瓶塞,有些茫然地看向太子殿下:“怎么了?這瓶子里是什么?”
話音剛落,忽然覺得腦子有些暈乎乎的,四肢立時軟得跟棉花似的……
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來,趙昔微呼吸都亂了:“這是……”
李玄夜將她抱起,轉身放在榻上。
“殿下……”趙昔微紅著一張俏臉,急急地捉住他的手腕:“那個藥,就是……”
“我知道。”眼看她指尖都染上了粉紅色,李玄夜忙避開了和她接觸,“這就是那山賊迷暈你的藥!”
“那你剛剛也聞了,怎么沒事?”美人兒嬌聲呢喃,又去摟他的脖子。
“我有內力!”李玄夜抓住她的手,掰開纏在自己身上的人兒,沒好氣地道:“好好躺著,不準再拉拉扯扯!”
“可是……”那人兒的眸光就有了幾分楚楚可憐,“可是……我……”
“難受是不是?”
李玄夜俯身下來,手臂撐在她身側。
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讓她忍不住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貪戀地靠在他臂彎里。
“也沒有很難受……”她軟軟地說了一句,語聲漸漸低了下去,“就是……”
整個臉已藏進了他懷里,“就是有你在身邊就不一樣了……”
“……”
這樣明顯的依賴和信任,讓李玄夜心里一軟,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臉,柔聲安慰道:“乖,忍一忍就過去了。”
懷里人沒說話,微仰著臉,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沒事,我陪著你。”李玄夜一笑,撩袍在床頭坐了下來,他把棉巾在涼水里浸濕,輕輕敷在她滾燙的臉上,“這藥沒多大毒性,你好好躺一會兒就恢復了!”
趙昔微含糊地“哦”了一聲,突然問道:“這藥是貴妃的,還是那山賊自己的?”
“嗯?”李玄夜幫她敷臉的動作一停。
他有些意外地問:“微兒怎么發現的?”
趙昔微抿唇一笑:“都這樣了,我要還看不出來豈不是個傻子?”
見他一臉疑惑,就又緩緩補充道:“殿下肯定不太了解首飾,市面上賣的金鐲子,金匠都會刻上自家名號以做標記,而且市面上的金鋪子里也拿不出這樣好的純金,多多少少要偷工減料一些。而剛才那只金鐲子用料是最好的,摸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再加上那做工極其精美細致,一看就是御造之物——殿下若不信,可以讓人拿著它去司飾房查查檔案……”
宮廷御造之物,每一件每一支,都有專人負責登記造冊。
這種東西落入山賊手中,便足以證明后宮有人買兇。
李玄夜靜靜地聽她說著,見她面色緋紅如薄醉,可頭腦卻依然冷靜如往常,頓時越發覺得她嬌俏動人。
“我們微兒真聰明!”他點頭道:“但是查檔案就不必了。這件事牽連到了你,我不能一點兒顧忌都沒有。至于這藥我會交給顧寒蘇,讓他好好檢查一下!”
趙昔微心內五味雜陳。
一方面,貴妃之所以那么設計她,是因為在南星中毒這件事上,她冤枉了貴妃,導致貴妃失去了后宮大權。
而另一方面,她又無法原諒貴妃的手段——得虧那幾個山賊又蠢又弱,否則若真的玷污了她的清白,這一輩子毀了不說,便是整個皇室也會蒙羞。
到那時,縱使李玄夜再偏袒,她也無法再好端端地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太子妃。
趙昔微道:“聽說我一出事,殿下就派人包圍了裴府?”
“是。”李玄夜斂了笑意,“當袁策告訴我你不見了,我就知道,肯定是裴貴妃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