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微微點頭。
娜塔莉立刻對江雨濛道:“你被錄取了,一個月五百塊,人民幣,你看成嗎?”
“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們轉賬。”江雨濛立即拿出手機。
“你干嘛?”娜塔莉疑惑地看著江雨濛:“是我們給你。”
“啊?”江雨濛看向安琪,有點摸不著頭腦:“原來這是工資啊,那也太少了點吧?”
一個月五百塊,連蓉城最低工資的零頭都沒有啊。
難怪一個樂隊才三個人,也是慘。
“我們沒錢,如果你不愿意,我們能理解,但是我還是真誠希望你加入。”安琪開口對江雨濛道,她語氣很平靜,但江雨濛看得出來她很認真。
她說的真誠,應該就是真誠的。
“真誠,真誠,我加入,五百塊也不錯了,至少坐公交車有錢了。”
江雨濛呵呵笑道,心里奇怪三個留學生,還是美國來的,怎么會這么窮。不過她也不想這么多,反正她不缺錢,能跟著三個音樂高手才是最大的價值。
“現在鋼琴有了,但還是缺很多單位,雖然我們不是組建交響樂團,做自創混音,但至少還缺主唱,缺模糊音,缺節拍樂,最好還要有個渲染顫音。”
“我唱歌還可以,鍵盤射電也會,還會手鼓,二胡拉得也不錯。”江雨濛興致勃勃地道。
“你好厲害,竟然會這么多,那請問,你會分身術嗎?”娜塔莉溫柔地對江雨濛道。
“不會。”江雨濛搖搖頭。
“那你說什么?你去主唱,那鋼琴怎么辦?你去鍵盤,那主唱怎么辦?你去手鼓,那模糊音怎么辦?你去二胡,那手鼓怎么辦?”
娜塔莉沒好氣地對江雨濛道。
江雨濛無緣無故被罵一頓,吐了一下舌頭,心道,這黑衣服小姐姐好兇,以后還是少惹她為妙。
“二胡?”
安琪沉吟一下,江雨濛的話似乎提醒了她,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中傳出二胡的聲音,江雨濛一聽,就知道是個專業的二胡高手拉奏,好奇地湊過去看。
視頻中是一雙拉奏二胡的手,手指纖細修長,袖口有白鳳花紋,袖口偏大,看上去應該是古裝。
一首《燭影搖紅》,節奏明確輕盈,彷如山間流水的潺潺之聲,二胡是世間悲樂代表,能拉出這樣的曲調而不違和,十分難得。
但仔細傾聽會發現,這首曲子其實并沒有脫離二胡獨有的蒼涼。
演奏者用跳脫的音樂,描繪了一個華麗舞臺,舞臺上好似有一個舞女,正在盡情地展現舞姿,對臺下的萬千觀眾嫵媚微笑。
但是那微笑卻是那樣的艱難,舞姿雖美,卻步步不由身心。
好似一個受壓迫的歌女,強顏歡笑,婆娑而舞,在華麗、激情的曲調中慢慢耗盡年華,二十歲的芳齡,一眼望到的是終生無法改變的被玩弄的命運。
貌似快樂,卻是人世間最大的絕望。
這樣復雜的情愫,恐怕也只有二胡能演奏出來,而這樣的二胡技藝,實在登峰造極。
“如果能找到視頻中的這個人,我們的樂隊或許能完整不少。”安琪說道。
“小姐,你就別想了,這個人似乎并不愿意出名,就露出一雙手,我們找了這么久,也一點線索沒有,還是算了吧。”娜塔莉說道。
安琪幽幽一嘆,其實這次來華夏,她就是想找視頻中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