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應,就是他在開玩笑。
“這樣捉弄人很好玩嗎?”我本來因為失眠,心里已經很煩躁了。
“你不相信?那好,讓我來證明給你看。”他打開盲文書,翻到最后幾頁,攤開在我面前,“上面的字不見了,都是斷句,你讀讀是不是。”
我看了一眼,根本就不是。
“你騙我。”
少年的手一頓,之后就表情奇怪的伸手從左到右觸摸了一行字,露出一抹苦笑來。
“是它干的。”
我可沒有什么好脾性陪他演戲,我讓他出去,他卻轉過身,對著某個方向說了一句:“我最近聽說一個可以讓無形的物種擁有身體的方法,不知道有沒有誰感興趣。”
空氣靜止了幾秒鐘,只有夜風從門外刮進來,涼嗖嗖的。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
他還是穿著一身黑色,但不是披風,袖子很獨特,手肘部位用料寬大,有點像是泡泡袖,向袖口逐漸收緊,十分有設計感,黑色皮褲,棉麻襯衫,黑白色板鞋,頭發也漆黑的發亮,十分濃密,零零碎碎的劉海兒披散在他的額頭和耳廓周圍,看起來很是無害。
“玩夠了嗎?”
我收回視線,冷硬著聲音說道。
“再等等。”他豎起手掌說。
我的眉頭皺的越來越高。我可不是七七,認為顏值就是王道。
他半夜闖進酒吧,拿著一本書說在找字,我不把他當成精神病已經是口下留情了。他還想怎樣?
可就在這時,我眼前一亮。
震驚的看見一個肥溜溜的字,飄蕩在少年的面前。
——說。
字體像是幼圓體,看起來有一個人的頭那樣大。
也許盲人的其他感覺都很敏銳,他也不例外,立刻就問我:“它說了什么?”
“……說。”我的眼睛完全睜開了,不再是看少年時那半睜不睜的樣子。
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動聲色用最笨的方法試了自己一下,掐胳膊時肉很痛。
不是做夢。
“快告訴我什么辦法”字體又一個個像是倒豆子一樣撒出來,而且每個字都是不同的字體,顏色也不同。
我被這一幕震驚了,甚至開始尋找,周圍暗處有沒有投影儀等物。
結果大失所望,但在預料之中。
我只是不敢相信。
“它是什么東西?”
“你問他到底是什么辦法”字體倏地出現在我面前,一下子冒出來,還沖我不斷放大。
我意識到這是對我說的。
“它是言靈。活在語言文字中。用文字表達,用文字思考,用文字生活。”
我消化了一會兒,不管它的催促,幾個眨眼的功夫,它已經用各種我看得懂的和看不得懂的文字催促我替它問問題了。其中竟然還有小篆和象形字。
“我騙你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只有那個人才能幫你,我可不能。”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有一些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