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宣府總兵王大人吧?”
王喜兒踏入廳堂,雙眼電一樣掃過眾人,諸多文武全都心中暗凜,下意識的就避過頭去。
只有一身著緋袍,胸前補子繪著獅子的人昂然無懼。
此人必就是宣府總兵官,鎮朔將軍,王承胤了。
“正是本將。”
王承胤大刺刺的撘了撘手,在崇禎十五年關內關外兩場大決戰的失利之后,大明中央政權對于地方武將兵頭的約束力,真心等同于無了。
一切全都憑武將的自覺,憑武將們的忠誠。
而王承胤那是老油子了,崇禎二年,黃臺吉首次叩關南略,袁崇煥令戴承恩在廣渠門列陣,祖大壽于南面列陣,王承胤在西北列陣,自己則在西面列陣以備戰。
中午時刻,清軍率先從東南面進攻,祖大壽率兵奮力接戰,而王承胤卻拔陣向南避戰潰逃。
這人心中真的毫無半點忠心的。
而這樣的貨色在十幾年后的現在赫然還能成為宣府總兵官,這不得不說是大明朝的悲哀。
王喜兒看著王承胤,冷冷一笑,道:“來人,給我將犯官王承胤拿下!”
這人乃是最先要除掉的,否則他還如何去清算張家口?
大廳內一片寂靜,就連王承胤都懵了,王喜兒真心是一開口便鎮住了所有人。
霍達這會兒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王喜兒,心中感嘆萬分,這年頭還真有頭鐵之人啊。
還以為現在的大明朝是二十年前的大明朝嗎?
東廠緹騎一出,任憑你是一軍主將還是一省督撫,全都能輕松拿下。
這都是崇禎十六年了。
宣府城內王承胤這個總兵官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人。
王承胤反應過來后哈哈大笑,他不是笑眼前的王喜兒,而是笑王喜兒背后的崇禎帝。
如果是十年前,王承胤都還不敢造次,可現在?今非昔比也。
東廠一干人才來了幾個人啊,就敢來找他麻煩?也不怕出不了宣府城?
不過他也沒想著現在就造反。
不是畏懼京城的崇禎帝,而是畏懼河東的周遇吉。
一旦撕破臉了,就是白廣恩、姜瓖他們不出手,周遇吉也肯定會出手的。這位勇士營出身的人可是個大大的忠臣,更是一個大猛男,猛地他王承胤是擋不住的。
“來人啊,把這幾位公公送下去歇息……”
王承胤向廳外的親兵吩咐說。
雖然這親兵只有寥寥一二十人,這里是巡撫衙門,他不可能把整個親衛都帶來的,更不可能把親兵們都帶進府里。
廳堂外頭立著的只有一二十人,衙門外候著的還有百十人。
可是,在王承胤話音剛剛落下,王喜兒身后兩名公公已經出手了。
就跟幻影一樣,在十幾個盔甲齊全的軍中壯勇身邊一晃,這十幾人就全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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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是咽喉中劍。
王承胤后背冷汗頓生,反而再不等他有什么動作,兩柄利刃就已經搭在了他脖頸上。
霍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抹了一把額頭冷汗,看著不敢動彈分毫的王承胤,忙神色一正沖著那些還在呆滯的宣府官員尖聲道:“東廠奉天子之命緝拿逆賊亂臣,有先斬后奏之權,犯官王承胤勾通建虜,其罪已有東廠查明了,爾等誰人還是王賊同黨,還不給咱家站出來!”
這人真的很聰明也很有果斷,直接把‘通虜’的大罪扣在了王承胤的頭上了。
嘩啦一下,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本能往后后退幾步,面露驚懼之色看著霍達,眼中滿是憤恨。
這狗太監就是狗太監,養不熟喂不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