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又酸又澀,很不好吃。
謝氏只吃了一個就吃不下去了。
她看著洞外的漆黑夜色,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女兒的未來,不由得心生悲愴,眼淚再度掉了下來。
陸琬箐默默地啃著野果,既不哭泣,也不害怕。
為了方便逃亡,她如今穿的是粗布衣裳,頭發全部被綁起來,衣袖和褲腿都被牢牢綁緊,再加上她曬得黑黑的皮膚,以及瘦瘦小小的身形,乍一看去就像個小少年。
她吃完最后一個野果,忽然開口。
“我們不能再逃了。”
謝氏一驚。
她扭頭看向身邊坐著的小女兒,聲音猶自帶著哭腔。
“你說什么?”
陸琬箐站起身,一雙眼睛無比黑亮:“我們越是逃,他們就追得越緊,我們得反擊!”
謝氏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陸琬箐:“他們都以為我們沒有還手之力,肯定不會太把我們放在眼里,這對我們來說是機會,我們可以提前設下陷阱,引誘他們入坑,再反殺他們。”
謝氏是真的被嚇到了,顫聲說道。
“你別異想天開了,你只是個小姑娘,哪懂什么行軍打仗?那都是男人的事……”
陸琬箐憤怒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想再聽這些話了!”
謝氏愣住。
陸琬箐雙手緊握成拳,咬牙道。
“不管是您還是祖父,你們眼里都只能看得到兄長。
就因為兄長是男子,而我是女孩,你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兄長身上。
你們指望著他繼承家業,卻從未考慮過我。
憑什么呢?
我自認不比兄長差什么,憑什么他就可以要風得風。
而我卻只能當一朵依附別人而活的菟絲花?
我不服!”
這些話已經在她心里積壓了很多年。
如今一股腦全被她說了出來。
從小到大,陸琬箐一直都很嫉妒兄長。
她嫉妒兄長是個男兒身,嫉妒兄長可以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一切。
尤其是在得知兄長竟然為了逃避責任離家出走還摔下山坡受傷時,陸琬箐心里的嫉恨幾乎都快沖破天靈蓋了。
她真恨不得沖到祖父的面前,大聲地告訴祖父。
兄長不愿繼承的家業,她愿意繼承!
兄長不愿承擔的責任,她也愿意承擔!
她可以為譽王府付出一切,只要祖父能給她這個機會!
然而理智讓她忍住了。
她知道祖父是不可能答應自己的。
她要是真敢把那些話說出口,只會換來祖父的斥責,以及旁人的奚落。
倘若譽王府不出事,倘若一切都按步照班地發展下去。
那么陸琬箐到死都不會把這些心里那些話說出口。
但如今不一樣了。
譽王府亂了,很快整個隴東郡都會亂起來。
亂世之中,所有人都自顧不暇,不會再有人去管她是男是女。
她可以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事要出門,剩下一章晚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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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