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邊,墨風晚坐在小杌子上看著幕楚瀟烤兔肉,野兔上的油滴入篝火中發出“嗞嗞”的聲音,金黃酥脆的兔肉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墨風晚托腮看著幕楚瀟猶如花癡一般笑說:“帝師哥哥真厲害,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難倒你的。”
幕楚瀟轉著手中的簽子淡淡的說道:“從前行軍打仗,多數都是風餐露宿的日子。”
墨風晚想也沒想脫口便是:“怪不得帝師哥哥的手上那么多繭子。”
幕楚瀟聞聲猛然看向墨風晚,他伸手捏住墨風晚的臉頰:“小九,你這是在嫌棄本座?”
墨風晚連忙搖頭,說實在,他每次捏她的臉都讓她覺得生疼。
幕楚瀟將手中的烤兔肉遞給墨風晚:“吃吧。”
墨風晚邊吃兔肉邊說道:“帝師哥哥,我方才看見竹樓里只有一張床榻和一張軟塌,所以今天晚上要怎么睡?”
幕楚瀟勾起唇角,眼底盡是戲謔:“當然是摟著你睡了。”
墨風晚雙手擋在胸前警惕的看著幕楚瀟:“帝師哥哥,雖然祖母同意了你我的婚事,但是你可不能逾矩,我還沒及笄呢。”
幕楚瀟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怎么覺得是小九心存不軌啊。”
“我我我我怎么心存不軌了,我的意思是……是你要睡床上還是要睡軟塌?”
幕楚瀟眉梢微挑:“讓我選擇嗎?”
“那我當然要睡床上,床上多舒服呢。”
墨風晚撕下一塊兔肉喂到嘴里,滿不在乎的說道:“那行,我睡軟塌。”
片刻后,幕楚瀟才問道:“小九,我怎么覺得你好像除了墨家的事情,對旁的事情一點都不在乎?”
“旁的姑娘都喜歡首飾脂粉,你卻喜歡錢財事業。”
墨風晚邊吃邊道:“那我還覺得帝師哥哥在我面前話格外多呢。”
幕楚瀟不置可否。
他和花錦辰白卿羽三個大老爺們在一起能說什么,無非下下棋,喝喝酒罷了。
“你不喜歡?”他的聲音帶著絲絲冷淡,仿佛若是說不喜歡就會被他涼薄的眼神殺死一般。
墨風晚淺笑:“沒。”
繼而又道:“帝師哥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墨風晚講的正是她前世的經歷,雖說是她親身經歷的,但是她的語氣始終平淡似水,只是講到深處時,眸中會浮現出微不可察的淚花。
悲痛慘烈的故事落幕時,墨風晚已然靠在幕楚瀟的肩上睡了過去。
空中的雪花緩緩飄落,篝火中發出“呲呲”的聲音。
幕楚瀟的指腹從墨風晚的臉頰上劃過,晦暗不明的丹鳳眼中隱藏的是深深的憐惜。
墨風晚所講的,和他的夢境并無太大的差別,只是墨風晚講的更詳細一些罷了。
“小九,前世因我你才受了這么多的傷害,這一世,我定然竭盡全力護你無憂。”
幕楚瀟將墨風晚打橫抱起朝著竹樓走去。
漫天飛雪,呵氣如霜。
這短短的幾步路,幕楚瀟像是從前經歷過一般,每走一步都痛的鉆心。
竹樓內的床榻邊,幕楚瀟為墨風晚蓋好被子轉身走到門外。
他負手立在圍欄前看著大雪飛舞,感受著冷風肆虐。
十八年,沒有一刻像今日一般浮躁不安,亦沒有一刻像今日這般心痛不已。
世事沉浮,荒唐可笑。
曾經從不信因果的他,在這一刻也不得不信。
墨風晚前世的結局因他而起,這一世他便要為她逆風翻盤。
燈火下,雪地上倒映出幕楚瀟挺拔凜冽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