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后
一切如舊。
不過夜棠總感覺那次出游，阿德、寧伏壽和林小娘必定說了些什么。
這阿德比以往更加噓寒問暖地湊著她，林小娘也不像先前那么憂桑，鉚足了勁給她煲湯，補身體，就連寧伏壽，也總在上朝的時候向她投以慈祥的微笑……
驚得夜棠毛骨悚然，連自己要說些什么都給忘了。
日子還算過得平靜。
柳惜音那邊也沒傳來什么動靜。
反倒是她的養心殿……
短短幾天，養心殿的宮女太監們都齊齊發現了原來備受盛寵的春瑩姑姑不見了。
阿德公公又回了養心殿。
這其中少不了多番揣測。
一個當初只是個小宮女，姿色又只算一般的人，在某一天得到了圣上賞識，成為了人人艷羨的春瑩姑姑，到現在，竟是離奇失蹤了。
而皇上，也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這皇上……是怎么回事啊，春瑩姑姑不是很得皇上的器重和愛護的嗎？”
“看樣子，還是帝王家最無情啊！我本來以為咱們皇上改變了，是個極好的主子，現在看來，本性難移……”
這小宮女這么一開口，就被小桃瞪了一眼，狠狠道。
“噓！小點聲，皇上還沒回來，也不準肆意揣測！”
“皇上……皇上不是那樣的！”
可小桃話雖是這么說，心底卻也全然是疑問。
有幾個養心殿的宮女太監平時清理養心殿時，也竊竊私語這件事情
他們在宮里，行事是極為小心的，更不敢妄加議論，這也是唯一一次，他們議論當今圣上。
他們更是以為夜棠不知道這件事情。
可卻不知，那一日，夜棠就站在門口。
聽他們說著。
說著自己。
喜怒無常。
心狠手辣。
她安然走進去，沒有宮女太監們意料的責罰。
夜棠只是輕輕開口，聲音淡，“是她自己走的。”
……
春瑩消失了。
那一日同夜棠道歉之后，她本是跑回房間的，夜棠騎馬去郊外的那一日，她就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夜棠的人本是探尋到了她的痕跡，但春瑩一路向宮外，還是跟丟了。
春瑩曾經在宮里生活過的痕跡還在，那滿屋子的花，滿屋子的馨香，滿屋子的歡喜。
是春瑩在宮里最后的，美好的記憶。
但她卻沒有帶走。
離宮里有十幾里地方的某處。
破廟里。
一個黑衣服的女子跪在地上，背后是鮮血淋漓，被鞭打得皮開肉綻。
她面色蒼白，唇顫著，一把扯下面紗，卻是咬著牙，一下都不肯吭聲。
那張臉，不是春瑩，又是誰？
春瑩邊上有一個男人，一臉復雜。
“我和你共事多年，你這是何苦，惹得主子生氣。”
春瑩沒說話。
“主子還是顧念這舊情的，你領完鞭罰就回來吧。”
夏利咬牙，終究還是不明白。
“那個夜棠，你……”
“為什么不下手……”
見春瑩不說話。
他心里是瞧不起的，“春瑩，你知道的。”
“就算你不下手，主子也會派別人去殺，那個夜棠總有一天是要……”
可春瑩陡然抬頭，看著他的眼里全然是淡漠。
夏利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