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跪地垂首,哽著聲大喊:“姑娘!老爺上午前往茶園,至今沒有消息!”
江晏林聞言愣住,大腦一片空白,雙腳直接軟了下去。
“姑娘!”
入畫和與書見狀,嚇得連忙過去攙扶。
江晏林神色空洞,像是嚇得要背過氣去似的。
入畫見那名喚來興的小廝身子抖得跟糠篩似的,不禁皺眉,斥聲大喊:“究竟怎么回事,還不快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眾人嚇得半死,他一個傳話的也不解釋,倒是先哭起來了!
來興一抬頭恰巧對上江晏林凌厲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抹了把臉上的淚和雨,帶著哭腔,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本來昨日老爺就安排好了所有茶農,可有兩戶茶農不放心自家的種的地,夜至三更又偷跑去扛沙袋防洪了。
可大家都知道,若真漲潮,那沙袋又怎能抵抗得了?
今早出了太陽,就又有幾戶茶農也要去扛沙袋。老爺覺得危險,就沒讓他們去,兩方僵持不下,老爺這才準備親自去茶園,欲叫回那兩戶茶農。
誰知…誰知老爺剛去不久就遭遇大雨,半山腰處滑了坡,茶農們是回來了,可老爺卻不見了!”
倒也是難為他一口氣說清楚這事兒了,話音剛落,正想請示江晏林該如何才好。
結果當即就聽見江晏林沉聲吩咐:“快!備車!去祁門縣!”
此令一下,下人們不敢怠慢,連忙就去套車了。
江晏林撐著傘下了府門臺階,裙角瞬間就被暴雨打濕。
那報信的來興想起張管家的囑咐,想著不能讓姑娘太過擔心,便跟在她身后苦口婆心的勸慰:
“姑娘您別著急,茶農們說了回來時碰見了老爺,說老爺沒去那半山腰!說不準…說不準因為雨太大,他老人家被雨勢困在山上了也未可知啊!這暴雨如注,祁門之路太過危險,姑娘不可…”
誰料江晏林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立住腳步,轉而問道:“我爹去茶園多久時下的雨?”
來興被問懵了,不知姑娘為何顧左右而言他,卻只好乖乖應答。
“剛去就下了…”他癟著嘴,有些悻悻,“晌午那會兒打雷,張管家沒攔住老爺…”
“茶農見著打雷難道不會回縣里嗎?!”
江晏林發怒了,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當眾發怒,握著傘的手指狠狠嵌進皮肉,美眸憎惡,脖頸都泛起青筋。
雨聲浩大,她也許用盡了全身力氣來嘶吼,“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連個人都攔不住,臨走時我囑咐的話權當耳旁風了嗎!”
江荀臨走時,江晏林特意囑咐了他身邊所有的人要保護江荀,不要讓他雨天出門,結果還是…結果還是這樣!
她怎能不氣!
來興還以為姑娘變回以前那樣了,嚇得連忙跪下,在滿是積水的路上就開始磕頭,嘴里不停念叨:“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與書見江晏林心情越來越差,便上前踢了來興一腳,使了個眼色讓他先走遠些,免得礙姑娘的眼。